震惊的看着面前义正辞严的王黎三人,饶是以他沈戈的修养,此刻都忍不住想破口大骂,骂着三人朝秦暮楚狗苟蝇营。
当然,他也知道他最该骂的不是王黎三人,而是很可能操控着这三人的公主凤曦。
可他吃惊,凤曦就不吃惊了么?
抬手挠了挠太阳穴,本已经准备好被拷走,去那应天府看看这些人还能给她点什么惊喜的,怎么这事儿突然就这样了?
要知道她对他们可是报以厚望的啊!
是,她是说了她不主动去“死”,但万一别人偏要她“死”,她被动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嘛对吧。
结果呢?
就这?
于是很想骂凤曦的沈戈下一秒就听凤曦道:
“本宫不是,本宫没有,你们不要乱说!这人美确实能沾点儿边,可心善就过分了!还有那不求回报,明明是本宫觉得你们没什么能报给本宫的……”
沈戈:“……”
众人:“……”
听着凤曦叽里呱啦的与王黎三人理论她的赞词,就是早有准备的孙青芷等人也一脸尴尬,却又不能捂住凤曦的嘴巴。
倒是一众书生百姓自觉从未见过这么真性情的达官显贵……
她不居功就算了,她特么还自己黑自己。
一时间那好不容易积蓄下来的讨伐浪潮,一下子竟平息了大半儿,一个个都等着看这场大戏后续会怎么发展呢。
“你们敬仰本宫的心本宫可以理解,毕竟本宫确确实实赈了灾,也顺手接了你们到京城。可你们不能识人不清啊,本宫这种懒散的巴不得天天在家躺着的人,真的不值得啊!”
王黎三人:“……”
虽然,但是,尽管他们公主这么说她自己,他们还是觉得她是个好人呢。
而且比起之前因为赈灾与接人而生出的敬仰,此刻对于对方真性情的赞扬显然是更真实的。
于是等凤曦的辩驳稍稍停歇,王黎三人当即便砰砰砰三个响头下去,王黎更是直接把矛头转向沈戈道:
“公主,诸位,这位大人心思歹毒,竟欲屈打我等,让我等指认公主舞弊。可咱们公主心思纯净,怎可能做这般恶事?”
凤曦:“……”
她心思纯净个屁……
“为了保全公主,护佑自身,也为了还诸位一个真相,我三人这才忍辱负重屈就来此。公主冤啊,我等苦啊!”
凤曦:“?”
所以本宫自己不申冤也有人上赶着帮本宫申,本宫要不回去睡觉得了?
这一刻凤曦与沈戈的脸色一样难看,只不过凤曦是无语,沈戈则是终日打雁,一着不慎却被雁啄瞎了眼睛。
他没将这三个唯唯诺诺,连句反驳话都不敢跟李举人等人说的人当回事……
岂料人家也是包藏祸心,竟在这儿等着他呢。
可即便这三人翻供,说凤曦没有舞弊,可他们手里的杂书呢?
这书总骗不了人吧?
他抓获他们时便大体让人翻看过,上面的描述的确跟太子等人的布置一般。
而若他三人心中无鬼,他们又何必躲起来偷偷烧书呢?
事到如今他与楚铭还想把自己摘出去是不可能了,所以他们必须咬死凤曦有罪,不然受过的岂非要换做他二人?
“巧言令色!”
眼见王黎三人还要胡言,楚铭立刻上前一步呵道:
“事到如今你三人还敢狡辩!怎么,非要本大人将这杂书祭出,让周围众人好好瞧瞧你们所做之事不成?”
他都这般说了,他就不信这三人不惧!
对此凤曦是想说话的,毕竟她是个疯子,所以她当时就想说你祭啊,你祭啊,你不祭本宫看不起你。
结果王黎三人竟蹭的一下跳起来,一脸惶恐的看着那位楚大人。
这般模样,摆明了就是很怕对方将杂书拿出,让他们被自己之前的话啪啪打脸嘛。
可就他们之前那个表现,沈戈与楚铭又不是傻子,对他们眼下的做派肯定是有怀疑在的。
因此别说沈戈,就是楚铭也有了暂时不要公开杂书,以免夜长梦多的预感。
然而这般法子对她们不管用,可对一众百姓与气急了的书生管用啊。
这百姓还好说,他们不过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可那些寒窗十载却落了榜的书生举人,那可是恨这事恨得牙痒痒的。
于是那收到楚铭眼神暗示的李举人还没开口,书生们以自发叫嚣道:
“既是证物,便请诸位大人拿出来一观,由我们共同评鉴吧!”
“此事涉及护国公主与春闱,我等也想看看那漏题之书乃是何书,其中又有何特别之处!”
“不错,若这三人还敢撒谎,我等定要叫他们好看!”
……
眼见开书的呼声愈演愈烈,孙青芷立刻又给王黎三人使了个眼色。
论起这执行力来,为利所趋的李举人自是比不上归心的王黎三人的。
因此这三人立时缩头缩脑做出一副害怕状,想方设法的刺激这些人想看杂书的决心。
而见他们将诱人看书的事情搞得这般复杂,看戏都看得想打瞌睡的凤曦终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