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家与靖远侯府各有心思的同时,被祁霄与盛德帝联合起来摆了一道的凤璟凤瑜也迅速冷静,召集手下人再度对眼下的情况进行了讨论。
很显然,连凤曦之死都能是假的,那他们那位日理万机的贤明父皇呢?
他真的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了?
如果是之前,他们两脉基于这十多年对盛德帝身体的了解,一定会认为这是真的,并时刻准备着上阵夺位。
可有了今日的失败后,他们不得不暂时收起这些心思,再度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而事实证明他们的决策是对的。
因为在凤曦回府躺尸的第二日,已被御林军严密封锁多日的大昭皇城竟忽然解禁,大理寺少卿祁霄被急召入宫,等这位再回到大理寺时,宫中内侍被大批置换的消息也随之流出。
若只是宫人被置换还好说,偏偏盛京上层们很快就得到消息,说盛德帝竟直接将此事移交给了大理寺,欲对那些被置换的宫人寻根究底。
而在现任大理寺卿谢濂因病缺勤后,官居少卿的祁霄也直接掌控了整个大理寺,让试图插手此事的各方势力直接傻眼。
按理说这大昭的大理寺是一卿两少卿的配置,他们还能去渗透另一位……
可他们刚有这个动作,宫中一道圣旨下来,居然就把那位少卿给明升暗贬到刑部去任职了。
这下好了,整个大理寺他祁霄一家独大,只花了一个下午就把不服的全清走了。
徇私枉法的、欲壑难填的、糊里糊涂的……
总之有错的该贬黜贬黜,该下狱下狱,没把柄的你以为就没事儿了?
人家昭明驸马大手一挥直接给你平调了!
所以当百姓们看着那一辆辆黑布遮顶的囚车驶入大理寺,随后又见大理寺外贴出布告,告上直言要重查旧案悬案,甚至推翻一些冤假错案时,整个盛京城都沸腾了。
尤其是盛京上层那一群养尊处优的富贵闲人。
“要对宫中内侍寻根究底就算了,还要彻查大理寺压着的各类冤假错案?这盛京世家里谁没点儿腌臜事?这都要查,他祁昭凌是疯了不成?”
“哼,我看他不是疯了,是他娘的不知天高地厚了!这才得了凤曦青眼几日啊?这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不行,不能再让护国公主被他这么蛊惑下去了!这小子是在报复咱们这两年对他的羞辱呢!”
……
在盛京上层因此动荡的同时,凤云轩也再度得到了进宫的机会,与柳贤妃于景仁宫佛堂中密谈。
“此番皇上与祁霄联手,将整个皇城都犁了一遍。即便我们一直按兵不动,也损失了不少人手。既然你暂时无法取得凤曦和祁霄的信任,近来行事便小心些,必要之时且多借老四和楚家之力吧。”
柳贤妃拨弄着手中的青玉佛珠,慈眉善目,气质端庄,宛若佛堂中一尊活生生的观音像。
“母妃,那日接近凤曦失利完全是因为我们低估了白伊的医术,没想到她能一眼看破那张天冬。如果再给儿臣一次机会……”
“云轩!”
凤云轩还想辩解,却被柳贤妃冷声打断。
“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凤云轩瞳孔一缩,很快在柳贤妃面前低下了头。
直到确定他是真的听话了,柳贤妃方才将青玉佛珠戴回手腕,抬手轻抚着他的脸颊,嗓音温柔似水般道:
“年慕少艾,不可求思。云轩,那日祁霄救你不过举手之劳,而你呢?你记了十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啊?”
凤云轩凤眼低垂,他没有反驳柳贤妃,只是沉默起身,若往常般温和的向自家母妃告辞。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外,柳贤妃方才重新拨弄起腕上的青玉佛珠,眼中是彻骨的寒意。
“云轩啊,你要知道,从你出生的那一日起,你就注定与他祁家无缘。男儿身也好,女儿身也罢,若他祁三只是个玩意儿也就罢了,偏偏他心思歹毒,肖似其父!”
一想到当年的祁渊明,柳贤妃捻动佛珠的动作就不禁加快,不得不再次轻声念起了佛经。
在祁霄宣布刑讯内侍、太医,彻查一众旧案冤案悬案的这几日里,整个盛京城可谓是风声鹤唳。
期间不是没有世家官员试图觐见盛德帝,可盛德帝呢?
他称病不见就算了,居然还借赵喜之口阴阳他们这些人是做贼心虚!
众官员大骇,若非有凤曦装死在前,他们都要怀疑他们一向严肃内敛的皇帝陛下,是不是被换了人了。
当然,这事儿他们也只敢想想……
然而时间不等人,他们如无头苍蝇一般转了五日,祁霄却是实实在在的在府衙里办了五日的案。
于是继那些从宫中出来的黑布囚车之后,大理寺很快请了第二批人上门做客。
这里面有贪赃枉法的朝中官员,有恃宠生娇的世家公子,也有一些在京中颇有手段的地痞流氓。
虽说目前进去的这些人地位都不算高,可保不准这就是个开端,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于是这些世家大族终于坐不住了,这皇上和祁霄都是难啃的硬骨头,可那护国公主凤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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