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地百姓感慨公主仁义,一个个端着土碗上前领取肉汤和大白馒头时,盛京城也张灯结彩,满街热闹。
除夕团圆,团的自然不止是普通人,还有大昭皇室。
按例,今夜内务府于宫中设家宴,邀一众宗室与盛德帝共度佳节。
然而本该和谐热闹,让宗室子弟们尽情表现的家宴,却因盛德帝旧疾复发而被迫取消。
当然,盛德帝原本的意思并非取消,而是让太子和四皇子代为主持。
谁知这两人不知怎的,竟忽然在家宴上你来我往,不管不顾的戳起对方的脊梁骨来。
一时间,极有眼色的宗室们哪儿还敢留,纷纷告罪讨饶,有的说自己家里有事,有的则言自己身体不适,反正一炷香的时间不到,这场家宴上便只剩了四位主子。
“这人都走光了,老四你总该说些实话了吧?合作?你们就是这样跟孤合作的?”
凤璟目光森冷的注视着四皇子凤瑜,久居高位,他身上的气势即便比不上盛德帝,也不是寻常高官可比。
今早彭宦八百里加急,还接连用了好几只信鸽,终于将北地的情报送到了他的手里。
他和他外公都不是傻子,虽答应了与老四合作,却也是时刻盯着对方的。
事实证明,对方在坑害凤曦这一点上,除了给他们帮忙外,并没有要过多插手的意思。
毕竟他们在北地的势力,远比老四雄厚的多。
谁知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老四竟背着他借他的寨子,他的官员,踩着他的脸把人送给了凤曦。
而今老四的人还协助那案犯逃跑,简直就是不把他凤璟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凤璟直接将桌上的珍馐抚落在地,声音愈发阴冷道:
“怎么?这些年孤一直没对你下死手,给你脸了是不是?”
“太子,你说话也不要这么难听。那叶青川的确是楚家的人,可在你的人找上门时我便说过,他出现在彭宦手下完全就是巧合。”
凤瑜皱眉,也觉得这件事分外棘手。
他的确想派人到凤曦身边,还处心积虑寻了个模样气质与穆清则极像的……
可他舅舅只派人将之送到了山寨,让之以苦主的身份混入凉州。
至于此人怎么混到了彭宦身边,还成功踩着彭宦得了凤曦青眼这件事,他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一时间,他也不知该说这人有本事,还是那彭宦的确有两把刷子,这样隐秘的身份都能被他给查出来。
“巧合?你的意思是孤手下全是酒囊饭袋,你随便找个人都能混得如鱼得水?”
凤璟咬牙切齿,一想到他这边费尽心机送到凤曦身边,以为是一招妙棋的人,以后却可能帮着凤瑜,他就气的浑身发抖。
他厌恶凤曦不假,可凤曦不过是个草包,即便能办好北地的事儿,也不会给他造成太大的威胁。
可凤瑜不一样,他一直都是自己的威胁,尤其是在父皇的身体日渐虚弱,眼看就活不长了的当下……
果然,他最近对凤曦的关注还是太多了,多的差点儿忘了本了!
于是在凤瑜再次试图解释这是巧合,他也完全没想到时,凤璟阴测测道:
“解释的话你便不必说了。孤给你个机会,把那人交出来,再赔偿孤足够的损失,不然就别怪孤对你不客气。”
说罢,凤璟也不管凤瑜的脸色,直接便起身出了殿门。
而随他一起来的三公主凤鸢也立刻起身,脸色极差的跟着自家哥哥走了。
要知道,因为北地多个寨子被端的事儿,她的夫家已经很不高兴了。
偏偏凤瑜这个狗东西还在他们寨子被端时,弄人上去给他们使绊子!
某一瞬间,凤鸢甚至在想他们寨子被端的事儿,是不是也是凤瑜在背后动手脚。
是了,就凤曦那个蠢东西,怎么可能想到那种奇招!
眼见凤璟带着凤鸢离去,凤瑜终于是猛地将桌上的东西拂落,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戾气。
“太子,哈哈哈哈,太子又如何?都是妾生的,他以为他比我高贵在哪里?倒是那个姓柳的,事没干成却惹回一身骚,那命怕是也留不得了!”
眼见三位贵人接连冷脸,那候在外面的一众宫人也面色惶恐,一个个怯生生的把脸埋在地上。
终于,殿内最后一位华衣青年起身,伸手轻轻拍了拍暴怒的凤瑜道:
“四弟,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出宫去吧。”
说罢,他又抬起那张清俊秀丽的脸,凤眸中扬起一抹微笑道:
“都跪了这么久了,你们也都下去休息吧。都是宫中伺候多年的老人儿了,想必今夜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也是清楚的吧。”
“大殿下放心,奴才,奴才们知道的……”
眼见众宫人感激又后怕的向自己磕头,凤云轩这才头也不回的出了殿门。
这盛京城啊,看来是又要乱起来了。
在盛京城中漫天烟火之时,北地的难民们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看起了李阁老特意命人买回的焰火。
这些焰火不及盛京城中的精巧,却也让苦了一年的百姓看的浑身激动。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