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云鲤就知道卫璋要干什么了。
射月带了一万魏武军南下不久,便传来战报。本以为有云国军队的加持,可以很快将纪国人打回老家,谁知战况僵持不下,纪国人手中的武器竟然不比云国的精铁差!
“是什么东西!”云鲤大怒:“为何会有精铁流落至外界!”
群臣无语,他们看向高台上的小皇帝,一双双眼睛里写的清清楚楚:
问我们干啥,去问你的好奸夫啊!
云鲤一时语塞,她强撑着淡定表情结束早朝,一回到紫宸殿,便再也压制不住火气,大声质问道:“你说的事情是不是这个?你把精铁卖给了纪卿尘,是想让他引起战乱,再由射月平乱,好证明朕的决策,巩固朕的皇位吗!”
她捂住额头:“纪卿尘是什么人,他有了精铁定然不会消停,今天是芳国,明不定就打到云国来了!朕当皇帝,是为了让天下人太平安稳,到头来得依靠战乱证明自己,岂不是本末倒置吗!”
云鲤很少对着卫璋自称“朕”的,此时此刻,她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显然是气急了。
从头到尾,卫璋一个字没说,由得云鲤大声质问自己。直到她发泄完了,他这才给她倒了一杯茶,温声道:“我既将精铁的方子给了你,就不会再动这方面的心思。纪卿尘手里的武器并不是精铁,而是他和胡国的沐雅联手,仿制出来的二流货色罢了。”
是吗?云鲤有些不信,冷冷道:“掌印真是对天下事一清二楚。”
她的语气已经称得上是冷嘲热讽了,然而卫璋并不在意,声音依然平稳如初:“纪国铁矿丰富,胡国也有保存在手的精铁,两国联手,多加实验,合作打造出差不多的铁器来并不算难事。你若不信,不如再读一读战报,上面是否有说,两军对战时,纪国的武器虽比一般铁器强硬,但仍敌不过我军。”
云鲤立刻从一堆折子里扒拉出战报,仔细读了读,总算找出了这句。
本以为是将领用来挽尊的话,可听卫璋这么一分析,云鲤问道:“真不是精铁?”
卫璋不屑道:“仿造的二流货色,打打芳国那群神经病女人有余,可迎击云国,尚不是对手。”他自嘲了一声:“臣既是答应过皇上不再乱造杀孽,又岂敢这般胡来?”
啊这。
云鲤刚刚一进门,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卫璋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显然是对他还有不信任,现在知道事实,简直是尴尬至极。
她一张小脸白白红红,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能狗腿地将那杯茶端到卫璋嘴边,赔笑道:“原来如此。刚刚说了这么多话,夫君肯定口渴了,喝水喝水。”
真是有事喊夫君,无事摆威风。卫璋斜睨了她一眼,幽幽道:“不比皇上,刚刚声音这么大,定然是口干舌燥了。还是您喝吧。”
这人,怎么小心眼呢!云鲤把杯子抵在他唇边,撒娇一般的哼哼几声,卫璋发出一声冷笑,张开嘴,任由她将杯中冷掉的茶水喂进自己嘴里。
喝了,应该就是不介意的意思。云鲤缩缩脖子,很自觉地道歉:“我刚刚就是有些太急了,因为你总在说奇怪的话,又不解释清楚,所以我才误会”
卫璋道:“纪国太小,我便没有加设暗探。这消息来源不准,我也是在今天收到战报后才确定的消息,故而没有告诉你。”
可怜他的小皇帝,这小半年过得犹如惊弓之鸟,卫璋自己都不确定的消息,又何必告诉她,徒增忧虑?
他这么说,云鲤越发内疚了。她咬住自己下唇,眼角耷拉下来,一副很可怜的小模样。
“别咬自己。”见她嘴唇都被咬得泛白了,卫璋伸手,想要把她的下嘴唇抢救出来。云鲤立刻顺杆上爬,红唇微张,含住他的手指。
光含住还不够,她还用舌头轻轻顶弄了几下,求饶意味明显。
这是求饶还是求欢?
卫璋挑挑眉,用指甲勾了勾她的舌尖。
云鲤舌头一痒,立刻松口将卫璋吐出来。她无意识舔舔嘴唇,抱住他的腰,好声好气地哀求:“你不要生我的气,不知者无罪,我不是故意吼你的。”
那根手指刚刚从软濡温暖的嘴唇里抽出来,此时有些微凉。卫璋想去蹭蹭云鲤的脸蛋,却被她嫌弃躲开:“咦惹,都是口水,别挨我!”
哪有人自己嫌弃自己的。
卫璋失笑,他当着云鲤的面,把那根手指放入自己唇中,咂摸片刻后,评价道:“挺甜的。”
还在谈正事呢云鲤捂住脸,小声骂他:“不要脸。”
闹归闹,该说的事情还是得说清楚的。卫璋和云鲤说道:“我准备去北疆。”
北疆?云鲤劝阻:“算了吧,你生怕气不死蒋将军吗。”
卫璋道:“谁说我是去气他的,我是去救他的。”
云鲤不解,卫璋嗤笑一声,评价道:“蒋兴那头倔驴,刚愎自用、固执己见,说什么不愿意再用我的人,无非是担心我在魏武军里掺杂奸细罢了。他要是真有出息,怎么不把军队里面的精铁都烧了,自己拿着做菜用的菜刀去和胡国人拼杀呢?”
云鲤挽尊:“蒋将军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卫璋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