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憋好事。
云鲤每次自称为朕,称呼卫璋称为掌印,多半就是想提要求了。她这次要求还不低,居然想直接分走三分之一的铁矿,连银子都不提了。
小骗子以为自己受了伤,又随口说了两句甜言蜜语,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卫璋把手慢慢转到她的后脖颈上,轻轻揉捏着,随口问了一句:“你有什么把握去谈妥荆川铁矿其他矿区的开采权?”
云鲤“嘿嘿”笑了两声,去咬卫璋的耳朵:“我发现了一件大事!”
卫璋漫不经心:“什么?”
说秘密的时候最需要别人捧场。卫璋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云鲤很不满意,她扭着身子:“你能不能认真听我说。”
卫璋摁住她:“我还不够认真?”他拍拍云鲤的屁股:“随便你发现什么大事,我不会再允许你出宫。”
“为什么!”云鲤连挡住脸这件事都忘了,她腾的直起腰来,一张花脸完全暴露在卫璋面前。
卫璋抬手,轻轻将她凌乱的头发丝挽到耳后。
“黄羽莹还在京城里。”他轻声告诉云鲤:“我太了解玉安了,他这个人做事必会做绝,不咬下敌人一块肉绝不松口。黄羽莹就是他留下的后手,在我没有找到她的下落前,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宫里,不要乱跑。”
云鲤不说话。
卫璋在她撅起来的嘴上亲了一下,算是安抚。他继续说道:“至于贺鸿,他的身份不明,来京的企图也不详,这种人还是少接触为妙。”
云鲤抿抿唇,垂眸问道:“如果我有办法说服他……”
“那也不行。”卫璋抱住云鲤的腰,柔声道:“你想要铁矿做什么?打造武器,准备开战?你知道要怎么做吗,拿着大批的铁矿,交给军器所那些东西炼器?你觉得他们和兵部那些贪官污吏有什么区别呢,大批铁矿拿进去,他们只会做出掺了青铜和陶土的劣等兵器,把上战场的士兵送上绝路。”
他的语气温柔,但说着杀人诛心的话:“你还没发现吗,这个国家已经烂掉了。”
他说完,云鲤没有做声。本以为她会生气、会吵闹,可她都没有,她只是摇摇头,轻轻说道:“你说错了。”
她从卫璋膝上爬下来,站在他面前,非常认真地说道:“烂掉的不是国家,只是这个朝堂。国之根本在于民生,我之所以要回来当这个皇帝,就是想改变这个朝堂,让云国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她的表情十分严肃,甚至带了几分威严,看得卫璋想笑。
他想笑也就笑了。几声嘲讽的轻笑声后,他冷着声音道:“你又何必说什么改变朝堂,倒不如直接说,想改变我好了。”
云鲤还真就点头了:“那你愿意为了我改变吗?”
卫璋盯着她。
“做梦。”他凉凉吐出两个字,又看了一眼云鲤的小花脸,评价道:“真丑。”
云鲤:!
不等她捂住脸,卫璋拽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拉入自己怀中。
“我知道你是好心。”他把云鲤抱得紧紧的,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和哄小孩一样轻轻摇晃着她。
“你想改变这腐败的局势,想让云国变得强盛,想让百姓不受胡国骚扰。”他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跟魔咒一样钻进云鲤耳朵里:“可你不要忘了,你只是个女孩子,既无实权也无心腹,就算你费再多的心血,等有朝一日身份败露,没有人会记得你的好。”
他用指腹摸了摸云鲤脸上的伤疤:“我很担心你,我不想你再受伤。”
伤口又开始发痒了,云鲤缩在卫璋怀中抖了抖,以极小的声音问道:“你不能给我实权,做我心腹吗?”
贪心的小骗子。
卫璋刮了刮她的鼻子:“跟你打个赌,如何?”
云鲤警惕地看着他:“赌什么?”
这人心思九转十八弯,就连鹤童颜那样的老赌棍都没从他手底下讨得好,云鲤这种初出茅庐的老实人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卫璋道:“若是等到明年开春,你能坚持继续做皇帝,我便给你一些实权。若是等到明年中秋,云国还是被你经营的一切都好,我便做你的心腹。”
他俯下身,将云鲤压于身下:“从此,什么都听你的,如何?”
若是和上一世发展无误的话,明年开春,便是胡国举兵攻打云国的开始。等到明年中秋,云国遭遇百年未见的大旱,南方的稻田颗粒无收。
战乱、灾情、民兵起义……如今尚且宁静的国土会在半年后变得灾祸重重。云鲤看着卫璋的眼睛,欣然点头:“好啊。”
卫璋唇角弯了弯:“答应的这么快,不问问输了的后果?”
云鲤搂住卫璋的脖子,把他拉下来靠近自己。
“若是输了,我就自愿退位,从此不再过问国事。”她把脸埋进卫璋的颈窝:“你就想要这个,我知道的。”
卫璋笑了起来。
他俯下身,亲吻云鲤脸上的每一道伤疤:“是啊,我只想要这个。”
鹤童颜配制的药膏真乃奇效,又过了两日,云鲤脸上的痂印都变软掉落,脸上只剩下几道浅浅的粉白痕迹,都是新长出来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