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你姐姐先动的手，也不能让丫鬟打她啊！”
老太太怔了一会儿，又道。
“那个打人的丫鬟你给我交出来，若不好好给她个教训，我也算是白吃这么些年的饭了。”
如意摇摇头，未说话。
老太太以为她是不肯叫出来，厉声道：“怎么？你不肯？”
如意道：“不是我不肯，实在是那丫鬟来头大得很。”
“一个丫鬟有何来头？”老太太不信道。
如意神秘兮兮地凑到老太太身旁，“她的主子是唐九离，也就是东厂的头子，这丫鬟不拿咱们府里的月例银子，自然咱们也管不着了。”
“唐九离？”
这个名字老太太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她有些不相信如意的话。
如意两手一摊：“老太太，若是您实在不相信，便派人去打听打听，我可不敢瞎说。”
老太太自然会去打听，将如意打发走后，她同宋妈妈说：“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当初接她回来是为了什么？怎么现在她倒成了滚刀肉了，骂不得，打不得，还得供起来？”
“当初是你去接的人，你说她以前就是这样的吗？”
宋妈妈想起自己初见二小姐时。
那是一个白雪纷飞的上午，当时她手里握着棍棒，与她的养父母对峙着。
宋妈妈相信，若是没有她们及时赶到，如意是会拼命一搏的。
即使不管在力量还是数量上，她都不占优势。
但是她一定会奋力一搏，绝不认输。
宋妈妈心神一凛，也不知接她回来是对的还是错的。
如意回到秋水阁时，大夫已经离开了。
她问清欢，“春桃怎么样了？”
清欢皱眉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说实话。”
清欢看了一眼清欢房间虚掩的门，道：“......刚刚吐血了。”
如意一惊。
看来这一脚踢得够重的。
“大夫怎么说的？”
清欢说：“大夫说了让静养着，开了一些药先吃着，到时候再看看。”
如意想了想，道：“你去督公府问哥哥要一些滋补的药来，春桃这次受了大罪了，可得给她养好。”
清欢想想也是，立马出去寻了她哥哥。
如意走进春桃的房间，小丫头平日里爱动，很少有这么静静躺着不说话的时候。
如意坐在凳子上，柔声道：“感觉怎么样了？”
春桃睁开一双大眼睛，看着如意虚弱一笑：“小姐，我没事儿，不过是胸口有些疼而已，睡一觉就好了。”
如意摸摸她的脑门，安慰她道：“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你要躺着好好养着，我不说话你就不能起床，知道吗？”
春桃知道小姐是为了她好，她自己也实在没有什么力气，轻轻点点头。
忽然，她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小姐，清欢姐姐为了保护我，打了大小姐，会不会被老太太怪罪下来？”
以下犯上可不是小罪。
如意道：“清欢姐姐是唐督公的人，老太太可不敢动她，你就放心吧。”
春桃这才放下心来。
如意轻轻关上门，让她好好休息。
她走到屋内，拿起刚刚被许静瑜踩在脚下的布料，心中一阵烦闷。
许静瑜被清欢一脚踹在胸口，受的伤不比春桃轻。
她惨白着脸，命人去柳府，让柳大人去请了太医过来。
她自小生病便是太医帮着看的，她不相信普通大夫的医术。
由于路途比较波折，等着太医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
许静瑜感觉胸口闷闷的，隐隐作痛。
太医毕竟是男子，不能靠近了查看病情，只能由丫鬟从中传话。
太医开了些滋补的方子，让丫鬟熬了给她吃，便离开了。
可是吃了一剂药后，许静瑜还是觉得很难受。
她想起姨娘如今也去了，也没人真心关心自己。
不由得躺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如此一番折腾，反而更加耽误了病情，缠绵病榻一个多月都起不来。
而春桃吃了大夫开的药，再加上从唐府拿了上等的补药给她吃。
不过半个月便蹦蹦跳跳着四处走动了。
如意看着她，无奈摇头：“你伤才刚好，就不能歇会儿吗？”
春桃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小姐我没事了，您不用担心我。”
清欢站在一旁，冷冷道：“本来就不大了，再拍就该扁了。”
春桃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后脸红得像一只被煮熟的螃蟹，她追在清欢身后闹着要打她。
屋子里吵吵闹闹的，如意笑着摇头。
她正在绣自己的手帕，好不容易绣工有长进了，可不敢懈怠。
也不知道唐九离他们怎么样了。
如意心里时常念叨着他，毕竟自己的身世还需要他来帮忙才能洗清。
上次清欢被许雅中罚着跪在许静瑜的院子里半日，也算是惩罚过了。
春天的脚步越来越近，屋子里现在已经不烧炕了，实在冷得慌便烧一盆炭火便也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