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意直接来气了,“不想,宋总要是闲得慌就多多加班,少干这些没用的可以吗?”
宋邺沉默,半晌才闷闷地说了句“知道了”,然后走到一旁割麦子。
宋沅看看一脸冷若冰霜的他后妈,再看看孤零零一个人在田里割麦子的他爸,多少有点不落忍。
宋沅拽拽秦知意的袖子,“要不……咱俩重新拉票吧?我爸又不知道萌萌亲子之家是怎么回事儿。”
秦知意冷着小脸戴上手套,将闪着寒光的镰刀握在手里,走进麦田,干脆利落道:“你别管,就让他尝尝这种滋味儿。”
宋沅磕磕巴巴,“啥、啥滋味儿啊……”
秦知意冷淡一笑,并不答话。
看着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和睦相处的其他组合,再看看分散在东西两个方位埋头割麦子的他爸和他后妈,宋沅很愁。
这他妈的,这俩人还能好吗?
该不会节目结束之后,他又要变回单亲家庭的小孩吧!
那他跟谁过啊?
……
雪域高原的人,好像热情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赋。
嘉宾们收了麦子和青稞,正要各自回去休息,就被村民请到最大的院落中。
他们准备了好酒好肉,要请远道而来的朋友们尽情吃一顿。
饭桌上,宾至如归。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欢笑嬉闹声在院落里飘飘扬扬。
只有宋邺沉默着,他格格不入,偶尔吃些东西,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沈冰尧看着看着,突然微笑道:“宋总一定是位严父吧?”
宋邺一顿,说:“不是。”
他垂着眼帘,没有看向任何人,似乎觉得自己的回答过于简短,便举杯朝沈冰尧示意了一下,然后喝尽。
秦知意心中兀自嗤笑,心想着这位可不是严父,甚至跟“
父”这个字都差着十万八千里。
宋邺沉闷,自然有其他善于活跃气氛的人,饭桌上依旧和乐,宋邺偶尔被村民劝着喝几杯酒,偶尔说两句话。
但他依然与整个欢乐的场景格格不入,十分突兀。
连秦知意都看得皱眉,心想着他这样落落寡合,实在没必要强行融入。
酒足饭毕,所有人回到各自的住所中。
只有宋邺还坐在椅子上不挪动。
秦知意皱眉,莫名有了个猜想,低头朝他看过去。
只见宋邺抿着唇,眼帘低垂,只有耳根有一点红。
秦知意拍了拍宋沅,“扶你爸回屋睡觉。”
宋沅下意识过去,却被他挥开。
“我不。”宋邺说。
宋沅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稀奇地绕着他爸看了两圈,啧啧称奇。
“这是喝醉了么?这酒量,怎么还不如我啊!”
宋邺没醉,起码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青稞酒又不烈,醉什么。
宋邺讨厌烟酒,年轻的时候不得已必须要应酬,等他带着宋家走到了那个位置,就再没人敢劝他酒。
今天是很多年来的头一次。
秦知意站在他面前,背着院落里的灯光,很好看,很遥远。
宋邺看到她白皙清瘦的手,突然想到白天她摸院子里那只大狗。
那狗又黑又丑,毛都厚得打结了,有什么好摸的。
宋邺心中嗤笑,然后把脑袋微微一低,刚好就停在她手心下。
秦知意一愣,“干什么?”
宋邺慢吞吞吐出一个字,“摸。”
秦知意:“?”
见她半天没动静,兴许还是更喜欢那只丑狗。
宋邺站起来转身就走,撂下四个字,“不摸算了。”
满脑袋问号的秦知意目瞪口呆,这就生气走了?
不对,他居然还敢有脾气了?
当晚,宋邺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浑身剧痛,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走过来一个女孩。年纪不大,十**岁的样子。
女孩蹲在他面前,警惕着问道:“你是谁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家后院?”
宋邺积攒了一丁点儿力气,微微动了一下。
谁知女孩当即吓了一跳,退开两米远,“你别乱来啊,我手机可以一键报警的!”
见他好半天又不动了,女孩慢慢走过来,小心翼翼问道:“你怎么穿得破破烂烂的,没有家吗?”
宋邺记得自己张了张嘴,想说话,但只能发出嘶哑的音节。
女孩紧张道:“你怎么了?不会说话吗?还是受伤了?”
“算了,我还是先打个120吧。”女孩忧愁地自言自语,“真是的,晚上还要主持学院的周年汇演呢,千万不能迟到啊!”
他的意识好像慢慢远去了,但紧接着又被拍醒。
“喂喂!先别睡!你能自己待一会儿吗,我有点事要离开一下。”
……
宋邺醒来,这屋子的窗帘不遮光,高原刺眼的阳光照进来,他一下就醒神了。
宋沅刚好叼着牙刷进来,含糊不清道:“爸,你醒了?”
“嗯。”宋邺揉揉发涨的太阳穴。
宋沅:“秦知意要洗漱,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