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不如几个弟弟,非储君之象。
消息传出后,宫里又死了一批多嘴的太监宫女,弘历的脸色也一直不好。嘉贵人数次暗示钦天监所言是在她自己怀胎之后,琅嬅倒是不生气,只说:“天子之子,本就个个都是贵子,钦天监所言不虚。”
因琅嬅这番话,贵子之言倒是消散了不少。
仪贵人本就胆小,她是琅嬅身边出来的,自知没有琅嬅庇护她别说平安产子,便是让皇上看一眼都难,因此流言传到她那里的时候,吓得她整日胎动不安,生怕琅嬅弃她不顾。
即便在琅嬅安慰下放宽了心,但还是提前半月生下了一子。好在她之前养的好,所以这提前半个月倒是没有让胎儿有太大的影响。
出了月子,五阿哥永珏便已经长得白胖可爱了。
仪贵人平安生下皇子,琅嬅为她请封了个嫔位。而这些时日景阳宫也已经重新检查修葺过了。仪嫔便在年前搬回了景阳宫。
乾隆三年的除夕夜,琅嬅过得格外舒心。一直以来在宫里压在她头上的太后留在五台山未归。
宫里没有刺头和她作对,儿子永琏聪慧过人,女儿机敏可爱。
开年之后,嘉贵人金玉妍生下六阿哥,取名永珹。而她也因生子而获晋升,是为嘉嫔。
嘉嫔这一胎从怀胎到生产倒是一直都十分平顺。顺利到让琅嬅怀疑。因当初在潜邸时金玉妍便有暗示自己给青樱和高晞月下药之事,所以琅嬅素来不喜她为人。但这个年代,内宅后宫,这些手段都是寻常的,所以琅嬅只当她和富察夫人一样。
但这次她平安产子,到让琅嬅觉得她不是一直表现出的那样。琅嬅一直知道,不论是当年府里还是如今宫里必有人为争宠而出手做过什么,但是她一直找不到这个人。
琅嬅让人安排了人在启祥宫监视,也一直没有找出什么端倪,便只能暗自留心。
又是一年惊蛰,因前一年出了景阳宫闹蛇之事,今年琅嬅特意早早的让人备了雄黄和各种驱虫的香包分发六宫。
宫中连连有人生下皇子,后宫中求子心切的妃嫔也越来越坐不住。琅嬅本以为高晞月会是其中一人。却不想她自抚养了大阿哥,倒是心平气和了下来,又知道自己的身子还需调养,倒不像以前这么着急了。
而大阿哥永璜在她的教养下也活泼了许多。
室外下着雨,长春宫内,琅嬅拿着一本坤舆图说,一手拿着一根细长的柳枝点着地球仪上的一处。
永琏看着琅嬅所指的位置,然后朗朗背出此地风貌物产。两人一指一背,五六处地方皆无所误,琅嬅才合上书籍。
永琏接过书,踮着脚放回书架子上,才对琅嬅说:“额娘,我学这些杂学有什么用?”
琅嬅不答反问:“董其昌《画旨》画家六法可学了?”
永琏略一思索便道:“画家六法,已阅‘气韵生动’,‘气韵’不可学,此生而知之,自然天授。然亦有学得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自然丘壑内营。成立郛郭,随手写去,皆为山水传神。”
琅嬅点头道:“山水图画尚且需行万里路才可传神。治理民生难道不需了解情况。你如今无法行万里路去了解这天下,便只能从这万卷书中知道各地风情。比如治水,也当了解那个地方的水流走向百姓民生,才能制定最佳方案,不至于让百姓因旱涝而流离失所。”
永琏问:“所以额娘才让我闲暇时候便看各地县志?户部经年的文书?还有这些.....”永琏指着琅嬅书架旁为他准备的那个大箱子。箱子里都是琅嬅这些年让兄长收集来的各地高门邸报。
琅嬅看着他笑了一下,“是,额娘希望永琏的眼界能更宽一些,这样将来才能不被底下的人蒙蔽。前几日额娘让你查算的东西可算清楚了?”
永琏咬了下下唇,他这些日子换牙,门牙那两颗还没长回去,下意识的动作之后很快抿了下嘴唇,有些闷闷的道:“算清楚了。”
琅嬅不严,看着永琏,永琏道:“崇祯年间,记载人口一千一百五十万人,耕田七百八十三万顷。如今,人口一千九百八十余万人,耕田不足七百万顷。额娘?”
琅嬅知道他想说难道如今百姓在大清的治理下竟过得还不如崇祯年间吗?
永琏自入学之后便备众人赞有太子之分,加上他的身份和弘历的偏爱。他对家国的归属感是很强的,他以自己是大清皇子为荣。所以当看见这些数据的时候他先是不信,反复核查了数日才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
琅嬅不想打击孩子但也不能总让他在朝臣和弘历的影响下沾沾自诩天朝上国,便道:“不到百年的时间,人口增加了八百余万,这是一件好事,说明如今太平了,才能死的人少了,生的人多了。但战争之祸从来都不是一时便能恢复的。
大清入关之后,为稳定朝局所行之事,不用额娘说你也是知道的。此后经圣祖爷和先帝两朝努力才能达到如今的地步。但如今真正太平了吗?”
琅嬅不再多言这个问题。
拿出一张已经发黄的图纸铺在桌上,喊了永琏来看。
永琏惊呼:“红衣大炮?!额娘你怎么会有这个?”
琅嬅微笑,“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