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张露骨,张张香艳。李成斌瞳孔一震,眼中划过一丝不可置信,转瞬又恢复正常,看向沈煦的目光更为警惕了:“你和章德祖有仇?”
果然是聪明人,不问照片哪里来的,不问事情是不是真的,只问他们是否有仇,可谓一针见血。
沈煦勾唇:“我倒是觉得自己跟他算不得多大仇。但他大概觉得此仇不共戴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吧!”
笑话。敲了人家四千块,让人家里子面子全丢了,还差点名声尽毁挨木仓子儿,啧,没不共戴天才有鬼呢!
李成斌眸中泛着幽光,很识趣地没追问这仇怨是什么,拿起照片看了看,“为什么选我?”
有照片在,找谁都可以。厂里乐得把章德祖拉下马的大有人在。
“听说你在生产一部干了十年,功劳不小。想来你也不想自己多年的努力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摘了桃子,就这么把主任的位子拱手让人。错过这次机会,下次评选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李成斌眼睑低垂,“你倒是知道的不少,但有一点怕是不清楚。徐工是厂里的老前辈,为人做事虽有私心,却也不至于太过分。生产一部主任的位子没了,我可以去后勤部,也是主任,级别一样。”
沈煦抬头看他,这人是滴水不露。
“这主任和主任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李成斌眼睫动了动,自然有区别。生产线哪是后勤能比?更别说,他在生产一部呆了十年,不客气地说,生产一部在厂里能有今天的地位,每次评选从没掉出过前三,起码有他一半的功劳。
就这样让他退出一线去后勤,他哪能服气?徐家倒是愿意给补偿,也承诺只要下次再有机会,必然把他调回来,还做生产部的主任。如此一来,他也不算太吃亏。只是若真这般,他心里头难免意难平。
沈煦坐直了身子,点了点照片,“都是聪明人,就别浪费时间打马虎眼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只说,这买卖做不做!”
倒是个直接的!
李成斌心念转了好几圈,最终做出决定:“说说你的条件!”
既然是买卖,自然不是白给他的。
“三件事!”
见李成斌皱眉,沈煦摆手,“你别觉得这几张照片换你做三件事觉得我贪婪,先听我说完。”
“第一,我知道各个厂里一般都有些略有瑕疵的残次品,你们厂自然也有。虽然都是些有问题的东西,但其实很多也就是稍微有个白点,或者小划痕,不影响使用。
这类产品一部分会作为福利发给厂里的工人,算是额外的补贴。另一部分厂里人自己会卖出去,捞点外水。”
李成斌会意,“你想要?”
沈煦点头,“李大爷是从厂里退休的,你在厂里也工作了十年。弄一批次品货出来应该不难。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你也不必拿这些照片了,拿了你也不一定干得过,惹恼了徐家怕是还会被记恨。
我不白要。出钱买。只是这价格你抬抬手,我不多占你便宜,你给算个你们平时出货的最低价,你看行不行?”
这条不是问题,自己确实可以办到,李成斌点头,“行!”
“第二条。”沈煦拿出一只手表放在桌上。
“海城牌手表?”李成斌满脸疑惑,“你这是想?”
“供销社拿工业票买是一百二一只。我手里头一共五只,不要票,一百四一只。鞋厂效益好,福利好,大家手里都有点余钱。你帮我找几个有需要又买得起的,如何?”
一百四,倒是比他在县城卖给九哥的要贵。这也是考虑到省城工人的生活水平普遍比县城要高的原因。况且,就是一百四,也比黑市的一百五低。供销社虽便宜些,可工业票难得。
李成斌讶异地看着他,“你不怕我举报?”
这可是投机倒把,他们俩可不熟,他怎么敢?
沈煦轻笑,等章家消息的这两天,他可不是什么都没做。既然想借李成斌的手对付章德祖,自然要调查清楚李成斌这个人。他跟踪过李成斌,看到他拿着厂里的次品货转手卖给了别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提这两个条件。如果李成斌要举报他,他自然可以拉李成斌下水。
沈煦笑得云淡风轻,压根没把举报当回事,李成斌越看越心惊。这人绝不简单。他全然不怕,必定是留有后手。这后手是什么也好猜。要不就是有他的把柄,要不就是身后有人。反正不论哪一种,如果他真举报,都会讨不了好。
李成斌看着手表,“你真有五只?”
“有!”沈煦瞧了他一眼,“当然,如果你手里有这么多钱,又愿意,也可以自己把这五只手表全买下。我算你六百五。你多少钱卖出去,我不管。”
六百五,放去黑市,以最低一百五出售,也能赚一百。稍微抬抬价,找准大方好说话的买家,至少能赚一百五,甚至更高。
海城牌手表畅销,不愁卖。这笔买卖稳赚!
李成斌算了算自己手头的钱,一咬牙,“好,我收!”
沈煦嘴角扬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人爽快地三分钟搞定了这桩交易。
将五只手表收好,李成斌问:“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