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有些艰难,看来本不想来,是被娘子逼着来的。
老大夫问:“渧水什么样的?”
“嗯……”病人有点为难。
“就是有点稀,还有点少。”听着像病人娘子的声音。
老大夫:“给我比一比。”
“肚脐眼这么大一小滩,流都不带往下流的!一把小黄米和半锅水煮出来这么稀。”女子形容得活灵活现的。
夏诉霜听得眼睛都瞪大了,偷摸瞧了一眼大徒弟,他唇角带笑,显然也在听,只是眼神在她的眉上,专注又温柔。
病人恼了:“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日子还过不过了?”
“那你娘子呢,身子好
不好?”
“我肯定没事,先头死的那相公,我都给他生了两个呢,个个都活下来了,身体好着呢!”
听起来真是一位彪悍的娘子。
病人急了:“走走走,不治了,我能有什么事,指定是前头那个婆娘不行。”
老大夫道:“莫要讳疾忌医啊!”
也不光夏诉霜和宋观穹听着,四邻八舍的人都听到了,隔壁的人甚至打开了窗户,朝下边喊:“再生不出来,不如把你婆娘前头生的认了,当亲生的算了。”
“哈哈哈哈!”四邻笑成了一片。
“去你的!走!咱们回家造大胖小子去!”
又有看热闹的补了一句:“吃点鞭!腰杆使点劲儿啊!”
正画眉的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对看着,随后一块儿喷笑了出来。
现在听着这些话,终于不再是尴尬,反而是好笑,大概她和阿霁都已经释怀了吧。
夏诉霜是这样想的。
宋观穹倒是想到了别的。
从师父当夜满身斑斑稠稠挂着来看,他将来应是不会有楼下那般的担心了。
这件突如其来的小事,二人笑笑也就过去了。
待宋观穹对付另一条眉毛时,她问:“咱们得在这儿住多久啊?”
“才住了两日就腻了?我倒觉得这处很好,住一辈子大概不会腻。”
“说的什么傻话,咱们还有许多事呢。”
正说话,就有人来敲门了。
“快画快画。”
宋观穹终于不耽误时间,“好了。”
夏诉霜从他手里扭开脸,下了胡床“噔噔噔”去开门,门口处传来熟悉的寒暄。
半刻钟后,夏诉霜就回来了,说道:“朱大婶来得倒勤快,说楼下的瓷器铺子在低价卖碗碟,问我要不要去挑几件。”
宋观穹在水盆里一点点洗掉手上黛粉,“她家中有个二十七八没有娶妻的儿子,自然来得勤快。”
“你乱想什么呢。”夏诉霜不高兴。
“她除了拉家常,是不是还问姐姐家中父母如何,又问我科举一甲还是二甲了?”
夏诉霜不说话,徒弟确实猜对了。
宋观穹继续说:“下次再来,她就要带上自己儿子过来了。”
她听着就棘手:“那能怎么办,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能躲着吧。”
“早说扮作夫妻,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了。”
宋观穹不喜别人打师父的主意,不管会不会成。
看他面色坦然地说什么假扮夫妻,夏诉霜就不痛快,这是什么轻易的事吗?
“浑说什么,就是那大婶真有打算,我拒了就是,她还能逼得我去?”
见她还要嘴硬,宋观穹也不提此事了,“有一张请柬,给你的。”
刚刚她去开门时,手下刚从结心园取回的帖子,他们虽然离开了那园子,宋观穹还是让女使回去了,并留了人假扮他们。
夏诉霜接过去打开,说道:“是老晋王妃的帖子,本月十九请我同去护国寺上香祈福。”()
宋观穹道:为圣人祈福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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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
“昨日早朝,唐御史上书让百官及其家眷为圣人祈福,得太子准允,陛下也同意了此事。”
正被通缉呢还能对朝廷的消息了如指掌,夏诉霜就知道他这所谓逃命只是权宜之计。
“那我要去吗?”她问。
“别去了,到时那处不安全。”
“阿霁,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宋观穹难得有些踟蹰,眼神瞟了过来:“我告诉师父内情,师父也会告诉我吗?”
好了,她不想知道了,朝廷争斗,与她何干。
“你大了,有自己的事,为师也管不着,咱们各顾各的。”
说罢,夏诉霜出门买菜去了。
—
等她回来,宋观穹已经走了。
桌上留了一张字条。
“出去办些事,晚点回,不必等。”
夏诉霜烧了纸,去洗菜,洗完发觉自己煮不好,转头坐在椅子上发呆。
她环顾了屋子一圈,都是这两日和阿霁归置的,正坐着的椅子,对阿霁来说有点窄,她就喜欢窄一点的,本来不打算买,不够实用还占地方,但阿霁悄悄付了钱,带回来了。
好像有点安静。
平常两个人在屋里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