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里,她就听不到了,不嫌累就骂去。
南巧看主子情绪不太好,小声劝了一句:“主子不用把她的话当真,皇上确实是真心待主子的,那宁贵人不过是阴谋败露,故意刺激主子的。”
温窈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
南巧瞧着主子,欲言又止道:“主子瞧着不太开心。”
温窈看了她一眼:“当然不开心,你去问问竹星,在冰水里泡了后开心么?”
南巧:“……”
她瞧着主子面色,有点怀疑,但好像确实如此,中午主子睡着那会儿,她抽空去看竹星,那丫头一直在咬着牙小声搁殿里骂害她落水的宁贵人呢。
这般想着,南巧便稍稍放心了些。
温窈心头闷得难受,从文山殿出来,便没有坐轿撵,想走一走。
走出一段距离便听不到宁贵人歇斯底里的骂声了。
温窈并没太在意宁贵人到底是如何看她的,她只是觉得,很窒息。
走了一会儿,温窈突然对扶着她的南巧道:“这宫里,像个吃人的炼狱。”
你不害人,可总有人,看不得你好,要来害你。
到处都是算计、权谋
。
前有叶才人,今有宁贵人。
日后还会有谁?
这还都是动作大,牵扯深,摆到明面的。
她嗓子本来就嘶哑地厉害,开口的时候声音又轻,是以,南巧并没有听清,她抬头轻轻问了一句:“什么?”
温窈看着她眼里的担心,扯了扯嘴角:“我说风大。”
南巧忙又取了新的手炉来,正要劝主子还是坐轿撵罢,身子才刚刚好转一些,话还没开口,就见主子突然转头朝前方看去,神色有些讶异,她也跟着看过去。
是皇上的御驾。
南巧霎时一喜。
皇上这是来接主子了!
今儿天气真的特别好。
虽是傍晚,但阳光依旧灿烂,树影被拉得老长,在微暖的清风里发出沙沙的响动,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暖意。
御撵转过宫道拐角,容翦便落在了这片金灿灿的余晖里。
南巧小小声道:“主子,皇上来了!”
嗓音里是难掩的欣喜。
温窈勾了勾嘴角,轻轻嗯了一声。
温窈一直都知道容翦好看。
今儿才发现,他竟然这么好看。
在鎏金的夕阳里,微微紧绷的面庞,俊美的不真实。
看到她的那瞬间,他微沉的眉眼,登时如冬雪般化开。
温窈心尖尖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
有点疼,也有点痒。
看着这个样子的容翦,她总算明白了,那一直萦绕心头,说不清理不顺的不安全感的由来。
他们是不平等的。
来到这个世界快一年的温窈,第一次真切地,打从骨子里意识到,容翦是个皇帝。
看到她,容翦马上吩咐了一声,宫人立刻停下,他从御撵上下来,快步朝她走过来。
他走得很快,发丝、衣摆都在微风里飞扬。
每一步都像踩在温窈心头一般。
跟着温窈的宫人已经早早地跪下行礼迎圣驾,除了一直扶着温窈的南巧。
南巧没敢动,怕自己松手主子会倒下去,直到皇上走到跟前,伸手握住了主子的手,她这才跪下行礼。
一摸她的手冰凉,容翦眉头立时就拧了起来:“身子都没好,怎么跑这里来了?”
温窈张嘴想说没事,谁知嘴巴刚张开先喝了口风,顿时咳了起来。
容翦又心疼又担忧,想说她,看她这
样,只好又把话咽了回去,只不住给她拍背顺气。
安顺多机灵啊,马上捧着件厚披风过来,容翦直接在她披风外面又加了一件。
“你别说话了,”容翦道:“先回宫。”等回宫了,再好好说她。
身子都没好,乱跑什么!
想见那个罪妃,直接让人带去承乾宫问话不好了,何必亲自过来。
这么远!
温窈止了咳,刚要说她没事,话没出口,容翦直接同披风把她整个人都罩了起来。
眼前光线一暗,她还没反应过来,容翦就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直到容翦抱着她上了御撵,温窈才回过神来。
见她还傻愣愣的,容翦直接伸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按进了自己怀里——这会儿起风了,别再冻着。
独属于容翦的气息顺便萦绕鼻尖,温窈鼻头轻轻抽了抽,气息更浓了。
感觉到他还扣在在家脑袋上的手,温窈笑了笑,在他怀里闷声嘟囔:“臣妾没事。”
“别说话了,”容翦一脸凝重:“出来也不多带些人,也不穿厚着些,起风了你知不知道?”
温窈静静听着他训话,没吭声。
容翦沉着脸说了一会儿,察觉到她不吭声了,以为是被自己说了后不高兴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揭开一点点帽檐看看情况……
裹在披风里,被他牢牢护在怀里的人,突然伸手搂住了他。
容翦:“……”
“臣妾真的没事……”
他听到她软糯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