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率再也回不去自己的家了。 寿命被信仰拉长,第一支队每个人的身体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异变,几十年的时间已经过去,尚不足以将时间留下的痕迹刻在他们的身上。 他们还能继续为了阿斯莫德大陆出力,在看不见尽头的漫长时间里。 可是那毕竟是禁术。 使用禁术争夺信仰的代价已经初现,成为赦罪的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初现记忆逐渐模糊的状态。 而地海与深空尚在暗处虎视眈眈,凝星能感觉到,下一次危机,就在不远的未来。 HDP没有人怕死,他们唯一怕的,就是自己死的没有价值。 人们莫名其妙地降生,又莫名其妙地因为不明原因降临的深空与地海死去,在生与死之间的边界上,人总要选择去做什么,让自己这张白纸,褪去一些东西,不再潦草交差,而是成为完完整整的一张承载着意义的纸。 那上面应该有图画,有文字,随便什么东西,但不能从生到死,都是那样简单的一张白纸。 凝星的一生顺风顺水,加入HDP,成为第一支队队员都是由她的师父安排,并非她自己的真正想法。 但是现在,她面对自己这张空白尚余的纸,第一次有了强烈的涂抹欲望。 如果规 则要对她施以窥探命运的惩罚,那她绝对要将规则从隐匿的暗处拉下,暴露在阳光里。 星星有预感,她恐怕很快也要步艾俄罗娅的后尘。 在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她将不再相信师父所说的生死有常,冷静的面对死亡,反而要选择反抗。 艾俄罗娅因为有着自己的代理人愿意为她而死,所以以一种不再完整的姿态勉强存活下来,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进入沉睡之中,储存下一次行动的能量。 但是凝星自认为不会有那么好运。 在HDP收容命运石镜的那些年,她通过这面据说出自命运之轮的镜子,了解到不少无法开口的辛秘,就算深空与地海侥幸让她活下来,规则也不会。 毕竟那所谓的规则,只为“确定”的未来服务,而她的符文,可以通过星星的排列窥探到那个未来,就像是提前知晓题目的考生。 所以规则将她列为了最高观察对象,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规则的限制之下。一旦有越界,规则会自动出手。 她明明什么都能看到,却什么也不能说。 深空与地海的争端终究会出结果,时间与空间相互吸引,这是他们无法反抗的宿命。 世界终将毁灭于深空与地海的合而为一之中。 她无数次想要开口,但是都被规则拦下,什么也说不出来。 恼火第一次填充凝星平淡如水的心房,她现在打定主意,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也一定要让实行禁言的规则付出代价。 但是在离开之前,她还有歉意想向她的队长表达。 “队长……我其实想说——” 凝星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做好了什么准备,准备将她深埋在心底数年的一切和盘托出。 规则限制她无法说出真相,但是有一件事,她必须在被规则抓住机会,将自己清除之前说明。 “关于幽灵柰……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少女偏过头,不敢直视她的队长。 她想再进一步解释,却被谢经年轻松的笑声打断。 “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严肃的事情,如果是这件事的话,我只能说,凝星,不要这么想。” 谢经年笑了两声之后,动作轻缓地揉了揉凝星的头发,看起来对她所担心的事情,满不在乎。 “队,队长,你竟然……是知道的吗?关于幽灵柰……” 凝星磕磕巴巴的继续说了下去。 “是啊,谁不知道幽灵柰这一异能因为相性的原因,基本都在观星术士中选择宿主。” 谢经年的声音很轻,带着某种看透一切的悠闲恣意,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所以我知道,也并不在意,不论怎么说,现在幽灵柰的拥有者是我。责任自然也就要由我来担啦。” “那队长——深空有没有——” 凝星急切地开口,她最担心的,还是这一点。 幽灵柰的能力与深空过于契合,深空恐怕会将谢经年盯上,至于后果,就算是凝星也不知道。 “放心,你队长是谁,怎么会被深空下绊子。” 谢经年拍了拍凝星的肩膀,他微微低下头,语气转而变得正经且低沉。 “……会看到的,蓝色的,正常的天。不论花费多长时间,我们总能再见到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