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他已经自顾自跑了那么多年,我以后一点都不会再在意他’的?” 艾俄罗娅故意露出一副啧啧称奇的样子,傲慢感觉自己久违地又开始浑身起鸡皮旮瘩。 “你那是什么眼神?!” 傲慢想和过去一样拍案而起,手抬到一半却发现周围没有可以给他拍的会议室桌子,于是又戚戚然放了下去,敷衍地拍了下剑柄。 “真好笑,是他自己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在先,我本来就没义务去管他,也不想再管。” 傲慢挺着脸,白了艾俄罗娅一眼。 艾俄罗娅算是明白不烛那别扭的劲都是和谁学的了,也不知道苏薪这家伙怎么长的,五百年过去还和原来一样,没有丝毫长进。 明明浑身上下在意的不行,非要嘴硬说自己不在意。 “嗯——那你刚刚那么激动干什么?” 艾俄罗娅刻意拖长语调,阴阳怪气说道。 “我那是!我那是——呼,再怎么说他也是我曾经的队长,最好的对手,总不能消失的不明不白。” 傲慢也意识到艾俄罗娅在逗他,气愤地一挥手,手上的符文链子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翻舞。 但他并没有真正生气,艾俄罗娅也清楚。 这么多年,岁月流转,在这座明晨之城,只剩下他们两人还能互相拌嘴,在记忆被彻底消磨之前,怀念一下过去的峥嵘岁月,然后继续走在不见天日,看不到尽头的的黑暗里。 为了所有人一同许下的夙愿。 “好了,不逗你了。” 艾俄罗娅那张苍白的脸恢复正色,她将在艾塞克斯所见之事一一道出。 “我在艾塞克斯见到了自称穹的深空人偶,与疑似队长的,自称谢的共鸣者。” 她那双青色的眼睛逐渐变得凝重,掺杂其中的,是一些不明不白的复杂东西。 “深空的人偶我们已经见过许多,但是谢……目前来看,并不是地海与深空任何一方的结果。他真的是人类,一个鲜活的人类……就像是队长从未……一样。” 那两个字被少女吞入喉中,哪怕过了漫长的五百年岁月,也无法挣扎着说出口。 那是她与傲慢之间共同的伤疤,每次提起都被重新撕裂,已经无法愈合。 “可队长的异能不是幽灵柰吗?……也许……也许——” 傲慢看着自己手下的剑柄,逐渐混乱。队长的异能极为特殊,虽然在污染和时光的冲刷之下,有些记忆已经模糊朦胧的不成样子,但是关于队长的异能,他一直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被誉为“最接近不死”的异能。 无论受到怎样严重的伤,幽灵柰都会将宿主的身体迅速痊愈,他们并不知道幽灵柰的极限,也许,也许因为这一异能的特性,队长真的回来了,也说不定。 也许队长只是为了修复伤势睡了五百年而已,现在已经苏醒过来,并且如褪色的记忆一般,再次 向他们伸出手。 说不定, 一定说不定的…… 五百年过去了, 所有人只剩下他与艾俄罗娅,贪婪也多年没有联系,他们各自有各自的重任,已经无法任性。 毕竟那个会在上司面前替他们遮掩,包容他们的如同兄长一般的队长,已经不在了。 在这五百年里,傲慢亲眼见到原本天真灿烂的女孩如何蜕变到如今,可以毫不动摇地亲手毁掉数不清的深空人偶,哪怕其中有些甚至以队长的外貌出现。 如今零星的希望如同萤火般在漆黑一片的原野中闪烁,艾俄罗娅与他就像溺水的人,疯狂地想要抓住最后一丝隐约希望。 傲慢的眸中似乎燃起火光,但是却又被某种更沉重的东西压制。 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尊不灭的雕像,支撑着整个阿斯莫德大陆不被污染。 他不能离开这片地底。 “艾俄罗娅,风是自由的,具体的情况,就拜托你了。” 艾俄罗娅的周身环绕着青色的人面风,她目光温和,深处却没有丝毫笑意。 “当然,” 艾俄罗娅郑重地点头。 “但是——如果这又是深空与地海的愚弄,我绝对,绝对会让祂们付出代价。” 她的右手握紧,青色的风在她手中如同缎带,扭曲成形。 —————— 从艾塞克斯启程之后,谢经年没有立马赶往极北冰原,而是随便在极北冰原附近的小镇里找了个为路过异宝猎人和测绘师,佣兵提供住所的旅馆,缩进有机油供暖设备的温暖屋子里就开始摆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