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注视他非常熟悉 , 任何一个身量和他相仿或者更高的人都会有无数这样的
经历 , 所以他思考的完全是另一件事 。
没有谁去注视他身边的人 。
苏蓁有无数办法不让别人注意自己 , 他知道这一点 , 那些视线从她身上划过 ,
如同她是一团空气 。
她穿着小号的衬衣 , 黑底的灰白字母印花 , 松软布料贴合着身体 , 显出窈窕的线条 , 脊背笔直 , 腰身细瘪 , 衣服下摆遮住了直筒牛仔的裤腰 。
不知何时 , 天空越发阴沉 , 街头落下霏霏细雨 。
附近来往的路人们却是习以为常 , 有人拉起兜帽 , 有人打开伞 , 大部分人都淡定地继续走路 , 甚至还有将伞拿在手里懒得开的 。
在濮胧烟雨中 , 她的皮肤也白得发亮 , 整个人似乎都焕发着一层珍珠似的微光 。
萧郁一直扭头看着她 , 脑海中思绪纷乱 。
苏蓁只是中等个头 , 但比例太完美 , 即使穿了一身杂牌男装 , 也像是台上走秀的模特 , 随时拍一张都可以登上杂志封面 。
她还散着那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 , 发梢长及大腹 , 如同锦缎般亮丽顺滑 , 在风中松动飘卷 。
苏蓁意识到旁边的标人总是看自己 。
但她暂时无暇去顾及他了 。
整个城市仿佛蒙在纱雾下 , 周围的民居变多了 , 楼房鳞次柑比 , 高低错落 , 灰白墙面上出现色彩缭乱的涂鸦 , 在雨雾里仍然鲜艳清晰 , 像是标种耀眼的标识 。
她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切 , 沉浸在异国城区的奇妙风景中 。
萧郁也默默戴上了外套的帽子 。
这城市一年四季下雨 , 他柜子里三分之一的外套都能兼职雨衣 , 苏蓁随手拿出来的也不例外 。
他双手抄兜歪头看着旁边的纤细身影 。
少女脚步轻巧 , 走路时悄无声息 , 仰着头四处打量 , 周身笼罩着无形的灵力 ,
雨水都被隔绝在外 。
最初似乎是说要请她下馆子 , 然而一走出来 , 没多久就变成了她在带路 , 大约是想探索这座陌生的城市 。
于是他们继续前行 , 像是漫无目的地闲逄 , 大大小小的商铺藏在交错路道间 ,
木框十字切割的玻璃橱窗 , 窗里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 陶瓷水晶的瓶瓶罐罐 , 竹雕木雕的动物形状的摆件 , 还有各种颜色的相框 。
萧郁注意到她的视线 , 走过去两步 , 低声给她解释它们的用途 。
后者听得认真 , 时不时问一句 , 商店的考板拿头看过来 。
萧郁注意到他视线的落点 , 明白苏蓁已经撒掉了法术 , 让外人也能看到她了 。
他回应着考板的问候 , 旁边的女孩只是微笑 , 然后问他在说什么 , 他说就是最寻常不过的问好 。
他们越走越远 , 远离了校区和居住区混合的街域 , 蒙蒙细雨不曾停歇 , 天空仍是晦睿的铅灰 , 路上的行人渐渐变少了 。
偶尔有人经过 , 会盯着他们俩打量 , 有人在看他 , 也有人在看她 , 期间还有一伙年轻人经过 , 他们都是黑发黑眼的样子 , 双方距离略有些远 。
苏蓁听见他们在交头接耳 , 一直在说 「 都是混血 “ 是哪国人 “ 演员或模特 “ 之类的话 , 直至彻底远去 , 那些语声才淀灭在雨雾里 。
他们走进了一座商城 , 她在挂满衣服的货架间穿梭 , 虽然标签上的字都不认得 , 但也看得出同款式都有许多尺码 。
萧郁站在后面 , 胳腰从她肩上越过 , 修长手指拉起标牌 , 指尖敲了敲 。
“ 看这个 165, 你找这三个数字就行 , 不过你比较瘪 ,160 说不定也行 , 如果没有的话 …...“
他又搜起另外一个标签 ,“ 找 M 或者 L 也行 , 不过最好试试 , 有些不太准 。“
苏蓁真的抱起一堆衣服走了 。
萧郁站在原地 , 看着她关上了换衣间的门 , 又觉得自己站在这盯着很像个变态 , 干脆转身去看旁边的柜台 。
他心不在焉地望着货架上的耳饰们 , 同时听着背后的响动 。
当然什么也没听到 。
一试试这个 7“
冰凉的金属蹭上他的耳廖 。
萧郁惊讶地回身 , 发现苏蓁就站在侧后方 , 高举着胳腰 。
她手里捏着一枚小巧耳钉 , 银质镂纹圆圈 , 环绕着合成宝石 , 清潘透亮的湖蓝色 ,“ 像不像你的眼睦 ?7“
萧郁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
她换了一件很短的 T 恤 , 宽松半袖 ,V 领露着凌厉精致的锁骨 , 衣摆一角系起蝴蝶结 , 下面是一截线条劲瘦的腰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