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池的那件事原无头绪,后来庆兴宫的宫人私下谈论,被抓了个正着,此事牵扯中宫,说是庆兴宫的一个宫女与流云发生过口角,后来气不过,起了歹心将人谋害了,又害怕被治罪,偷偷把人扔进了荷花池。
这件事初出之时,太后就曾发言,查出来无论是谁,直接处死!
犯事的宫女被拖出来的时候嘴被堵着,满脸泪痕,嘴里呜呜的分明是有话说,可谁也没理她。皇后还问倾落这样的处置可满意。
她能说不满意吗?此事怎么看都是漏洞百出,她的孩子威胁到了皇后的地位,皇后下手,再随便寻个人顶了罪,又有太后护着,谁能说个不字?
倾落说了句“皇后英明”,便离开了那里。
太后的人刚来回了话,便见皇上满身怒气地冲进殿中。
太后沉着脸,“皇儿,你还有事吗?”
他袖下的手紧握,这是他的母亲啊,作为儿子,他是不该三番五次顶撞她的,可是太后做事也太过偏袒。
“母后所为未免有失公允,母后不是天天盼着朕的妃子们怀上龙嗣吗?现今有人要谋害朕的骨肉,母后这么轻轻一句就带过了,对朕的孩子公平吗?”
太后眉头一皱,皇上说话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他还把自己这个母后放在眼里吗?为了那个女人,他竟然三番五次地顶撞自己。
“那皇儿是要哀家怎么做?要哀家废了皇后,立雪夫人为后?后宫若是失衡必将大乱!”
皇后是丞相之女,身份尊贵,当初她选中皇后入宫,为的就是后宫太平,卫福清不惜跳楼抵抗,这令她很气愤,差点就赐她一条白绫,可是想想除了卫家的女儿,这大秦也没人能镇得住皇上的后宫了,所以即便皇后腿残了,她还是让其进宫了。
“哀家说让她的孩子为太子,也是试试她,她就真把自己当皇后了,要对皇后喊打喊杀,有皇后在一日,她算什么?”
皇上辩解道:“雪颖没有这样的意思,是朕想为她讨个公道。”
太后冷笑:“真是笑话,自古妻贵妾贱,向来没有妾室问正室要公道的道理!”
“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朕的骨肉!”
“宠妾灭妻,这就是皇上的为君之道吗?”
皇上沉默了,大秦的江山名义上是掌握在他手中,可是他还是有许多不能做主的事。
太后强势,事事都恨不得插上一脚,在她面前,他显得这样无力。
“是不是在母后的眼中,任何阻碍到您大计的人哪怕是朕,您都不会放过?”
太后愣了愣,皇上没再说什么,脸上满是冷讽,他转身出了慈宁宫。
皇上似乎是怕这样的处理让倾落不满,追到了重华宫来安慰。
“朕知此事委屈你了,可她是皇后,朕不能过多地追究。”
皇上就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投射下来,是一片阴影,倾落被笼罩在这片阴影里,有些窒息的痛。
她勉力抬起头来,望着她的“夫君”,手不觉地抚在腹部,孩子安然无恙,可是如果真的没了呢?
他是孩子的亲父啊!
她能说些什么呢?她的力量这样微小。
“皇上不必担心,婢妾没事,婢妾命贱,这孩子,命贱!”
皇上的心一阵抽痛,明知她这是气话,她是没有真的放下的。
“汐妃还在等着皇上呢,婢妾就不留皇上了。”
她的笑颜娇如翡翠,也许是还没有从惊吓中走出来,脸色还有丝难看,明丽里多了些柔弱。
皇上就这样被她拒之门外。
张嬷嬷叹道:“小姐这又是何苦呢,不是皇上的错。”
“难道是我的错,是这个孩子的错吗?”
所有人都没有错,皇上更不会错,倾落想到的便是自己和孩子的错。
慈宁宫,皇后立在殿中,太后慈爱中又有几分威严。
皇后进宫后,她自认待她还是不错的。
“皇后,你可知罪吗?”
皇后直直驻立着,这件事她从头到尾都是一头雾水。
“母后,婢妾是冤枉的,那个宫女也是冤枉的,是有人要嫁祸给婢妾!”
荷花池的事,她毫不知情,她是不满太后说让雪夫人的孩子做太子的话,可也没想要谋害他们母子。
“皇后啊,哀家知道你还有个情郎,哀家让你进宫你委屈了,可你要明白,皇后之尊,是天下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你不用求就能拥有,难道不觉得是荣幸吗?”
皇后答道:“婢妾明白。”
她的命运是太后给安排的,她入宫后,太后便给那个人赐了婚,绝了她的念想……
“你明白就好,身为皇后,你要有正室的气度,她们再得宠也是妾,妾室生下孩子,你也是嫡母,她们越不过你去!”
太后顿了顿:“长乐宫那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