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琛望着她,冷清清的人儿,冰雪融化,眼眸火热,自己的心都跟着化了。
每月初八,清冷的人抛开矜持,媚态横生,手腕腰肢都是软的。裴琛面对她,本就没有什么意志力,触碰到她的身子,早就忘连自己的身份,翻云覆雨才是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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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地收复,叛军逃的逃死的死,裴铭亡故,妻儿被押上囚车,两岁的男童由母亲抱着,乖巧的坐在马车上。他的眼睛尤为大,似黑葡萄,闪着光色,眼中似有星辰。
囚车从街道上驶过,百姓见到幼小的孩童,谩骂的话止于口中,唯有一声接着一声的唏嘘,老子谋逆,连累儿子,可惜他才两岁。
御驾在前,听着百姓的叹息,明浔掀开车帘,缓缓地朝外看了一眼,目光沉凝。
若在前世,她必然放了裴氏幼子,可如今,她不会了。
裴琛盘膝坐在车板上,双手揪着脚腕的绳索,天晓得她多想要一柄刀,一把剪子也成。可惜,她什么都找不到,就连往日听话的下属都不见踪影。
果然,皇帝想做什么,她只有看的份儿,毫无反抗的能力。
扯了半晌无果,马车突然停下,有人大喊一声刺客,护卫们齐齐拔刀。瞬间,刀光剑影。
帝驾回京,跟随的将士上万,刺客再多,也无法伤到新帝分毫。裴琛掀开车帘看戏,明浔也靠了过来,两双眼睛凑在一起,裴琛问:“你提前算计好的?”
“裴铭颇讲义气,跟随他的人不少,且邢州前指挥使的下属念及过往,自然不会让主上的女儿受苦,抢人是最好的出路。”明浔没有否认,余光瞥见女孩看得兴致勃勃,她不解,“你很兴奋?”
“看人打架,你看他们的功夫、算了,你不懂功夫。”裴琛欲言欲止,肉眼可见,表情中透着几许兴奋。明浔忽而说道:“你这模样像极了太皇太后吃瓜的时候,压制自己兴奋的神情,偏偏又压制不了。”
裴琛:“……”
刺客来的快,走得更快,留下四五十人的尸骨,其余的都逃走了。他们连囚车的边都没有碰到,帝驾继续行走。
龙辇内的裴琛叹气,为显摆自己与众不同,拉着明浔说自己截囚的良策。
唠唠叨叨一番,最后引来明浔的白眼,好像在说:你那么厉害,怎么不上天?
裴琛诉求无果,哀怨地瞪了一眼,躺下睡觉。龙辇宽敞,内设床榻,让裴琛得了便宜。
小小的刺杀并没有影响行军速度,出了相州地界,来到郑州,百姓夹道欢迎。
郑州停留两日,不少人给裴琛送礼,据说送礼的人在驿馆后门候着,排起了长队。裴统领本人连门都出不去,身家幸福都系于新帝一身。
送礼的人等了两日,什么都没见到,裴琛好吃好喝地睡了两日,新帝忙得脚不沾地,简单哪怕郑州事务,待回京后再选择何时的刺史驻军指挥使。
待帝驾就要再度上路,裴琛头疼地看着明浔,“我也要面子的,他们会笑话我。”
“他们眼瞎,看不见。”明浔不为所动,累得两鬓发疼。裴琛晃了晃链子,发出叮当的声音,她故意又晃了晃,吵得明浔太阳穴突突的疼,“你别动了。”
“那你解开。”
“不成,你跑了怎么办。”
“我发誓,我若跑了,五雷轰顶。”
“朕不信,你发誓,你若跑了,顾夫人五雷轰顶。”明浔笑了笑。
裴琛自己不怕死,但用顾夫人起誓,她自然不肯了,一则太不厚道,二则,自己可能会真跑,万一誓言实现了,自己作为和弑母没有区别了。
裴琛语塞,成了小哑巴,哀怨地瞪她一眼:“等回去后,我就告诉她,说你逼我拿她起誓。”
“你说了,指不定她会很高兴。你想想,你将她看得重过自己的性命,她可就高兴。”明浔认真说道,“我和你是要过一辈子的,你跑不掉的。”
裴琛叹气,“你不爱我了。”
明浔站在铜镜前整理自己的鬓发,透过铜镜看见那人,“这句话听厌了,换一句。”
“你不喜欢我了。”裴琛绞尽脑汁想出一句,触及铜镜前身形端庄的女子,优雅美丽,她嗤笑一句:“你可听过一词。”
“人面兽心吗?”明浔抬手扶了扶发髻上的海棠步摇,微微一笑。
裴琛再度哑口无言,自己简直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