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明昭。
裴琛被骂得后退两步,思索道:“您放心,我不会毁了大周,我要的是您退位罢了。”
“溧阳在何处?”明昭皱眉,扫视殿内一圈,不见溧阳,裴琛目光从容冷静,忍不住说道:“她不在京城,还在郑州御敌呢。陛下防我不派援兵,却没想到我压根就不会兵围京城,釜底抽薪,直入宫门。”
明昭气得浑身发颤,顾夫人说一声:“你别说话,想做什么做什么去,我送陛下回寝殿休息。”
“不成。”裴琛摇首。
顾夫人当真怒了,质问裴琛:“你到底要怎么样?”
“还请陛下下旨,殿前司指挥使谋逆,臣带兵救驾。陛下病中,令溧阳公主殿下回京监国。”裴琛寸步不让,直视龙颜。
顾夫人扶额,明昭冷笑,“你做梦,杀了朕,朕也不会随了你的心愿。”
裴琛上前一步,腰间门拔出匕首,几步冲上来,顾夫人却挡在中间门,横眉冷对,“出去。”
“您二人感情这么好,不如就送您二人回寝宫休息,我请太后来下懿旨也是一样的。”裴琛把玩着陛下,笑得玩世不恭,匕首却在顾夫人面前晃了晃,寒光射.进顾夫人的眼中,“我给您些时日,倘若不成,我会……”
“你答应过我的。”顾夫人脸色难看极了,出声打断她的话,耐着性子规劝:“你刚入宫,她正生气,你给我些时日,请太后来住持大局。”
“顾上雪,你让开,朕看看她敢不敢弑君。”明昭震怒,死死凝着裴琛,“你最好杀了朕。”
裴琛勾了唇角:“陛下不要以为我不敢,我走到今日的地步还会祈求你的原谅吗?我可以杀了八公主,您好好想想。”
“你杀尽皇室人,朕也不会与你低头。”明昭厉声拒绝。
“您放心,除了您的血脉外,其他人我都不会碰。”裴琛将匕首放在母亲手中,悄悄说道:“我给您个机会,给姨母报仇。”
话音落地,明昭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顾夫人身上。
“孽障。”顾夫人拂开裴琛的手,打落匕首,回身看着明昭:“你若不想再造杀戮,就让殿前司安静下来。叛军若是知晓京城内讧,他们必会杀入京城。”
“你在威胁朕。”明昭语气冷冽。
“不是威胁你,是让你自己掂量清楚。”顾夫人回望着她。
两人罕见地四目相接,顾夫人沉默,明昭在她的注视下思虑。
京城乱了,外界知晓,大周国都不宁,损失最大的是朝廷。
这一刻,她想的不是保全自己的皇位,而是如何保住大周江山。
明昭开始恍惚,裴琛静静等候,顾夫人始终拦在二人中间门,寸步不让。
良久后,明昭看向自己坐了多年的龙椅,她太过骄傲,以至于落至今日的局面。
她望向裴琛,“朕顾及大周江山,你呢?”
“陛下是天子,顾虑良多。我只是个奸佞,只顾全自己。奸佞容易,天子难为。”裴琛淡笑。
明昭咀嚼最后八个字‘奸佞容易,天子难为’,骤然回神,她败在自己是天子,顾虑太多,而裴琛只为了自己。
她闭上眼睛,徐徐平复自己的心情,“召中书令。”
裴琛朝外挥挥手,中书令就在外间门跪着呢。
元辰闻讯给中书令松绑,中书令是一老者,年过五十,两鬓斑白,松绑后,怒骂元辰奸佞。
元辰恍若未闻,提着他的领口将人丢进大殿,默默退出去。中书令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裴铭面前就要骂人,明昭开口:“中书令,拟旨。”
“陛下、陛下。”中书令脚下一晃,转身朝明昭跪下,“陛下,不可向奸佞低头。”
明昭心里苦涩,面上配合裴琛,言道:“殿前司指挥使意图谋反,幸得步军察觉,着……”
殿内寂静无声。
中书令险些跪不住了,昂首看着圣颜,明昭继续说道:“朕念及过往,不牵连家人,此事作罢。中书令,另拟旨召溧阳公主回京。”
裴琛挑眉,淡淡睨了中书令一眼,中书令落下几滴泪,“陛下,不可不可啊,指挥使忠君,岂可担上奸佞的名声。
“中书令,陛下有旨,你敢抗旨?”顾夫人出言提醒,“快去拟旨。”
“永安侯太夫人,你谋逆篡位,可曾对得起先帝与太后娘娘。”中书令板着脸怒斥帮他的顾夫人,顾夫人扶额,中书令破口大骂,“枉夫人苦读圣贤书,受先帝恩惠,如今竟行悖逆之事,本官宁死不与你等同流合污。”
裴琛眨了眨眼,露出几分笑容,捡起地上的匕首,顾夫人速度极快,按住她的手,对外唤道:“唤秦子义过来。”
秦子义今日不当值,免于一难。
话音落地,元辰立即派人去请,殿内的中书令不肯奉诏。明昭自己写诏书,自己按下玉玺,诏书丢给裴琛,“你满意了。”
“不满意,陛下何时写退位诏书,臣何时满意。”裴琛握着诏书,转身离去。
临走前,一掌劈晕了中书令,与明昭说道:“陛下若不立新的中书令,只怕他的小命不保。”
她去中书传旨,明昭气得浑身颤抖,看了眼身侧的人,身侧的人慢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