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脸懵懂却像小孩子犯错般低垂着头的顾长青,阮落雪哭笑不得,但还是一言不发,拉开房门走出去。
顾长青瞬间急了,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阮落雪一个眼神制止住,只能挫败地躺回去,懊恼地锤了下自己。
正在扫院子的辛氏见阮落雪出来,丢下手中的扫把迎上去:“雪儿,你起来了,老二他怎么样了!”
对于一直给她温暖,像极了母亲一样的辛氏,阮落雪面色不由得柔和了几分,脸上荡起一抹笑意。
“二郎已经清醒了,娘进去看看他吧……”
话还没说完,辛氏只给她留了个后脑勺,阮落雪捡起她丢下的扫把,老老实实将院子打扫干净,又给顾长青重新配置了草药。
看过儿子的辛氏,见儿媳妇重新配置了草药,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进了屋子,将昨天晚上熬过的药渣倒了。
“药给我吧,我来熬,你先收拾收拾,等你爹和大哥回来,就可以开饭了。”
阮落雪颔首,将草药交给辛氏,打水清理自己。
等到阮落雪将自己收拾好,辛氏也将早饭端上桌,顾老太爷与顾青山来到灶房。
顾老爷子脸色阴沉,冷冷地哼了一声:“现在的媳妇儿啊,真是无法无天!长辈们都起床了,她居然
还能睡着……”
辛氏一拍巴掌打在顾老爷子的手背上:“说什么呢?刚才我去看了老二,他说昨天晚上雪儿一个晚上都没睡……”
“谁知道是真是假,老二总是维护他媳妇!”顾青山的脸色郁郁地低着头,咬牙切齿地嘟囔着。
然而,还没嘟囔完,就迎上了辛氏警告的目光。
“好了,都坐下来吃饭吧,待会儿还得下田干活!”辛氏没好气地说道,这一家子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
一家人坐在桌子前吃早饭,早饭很简单,每人一碗红薯糙米粥和一些野菜,连点咸菜都没有。
顾老爷子喝下最后一口稀饭,看了一眼安静吃饭的人,在顾青山催促的眼神中开口了。
“老二媳妇,既然你已经入了我们顾家的门,那就是我们顾家的人。”
阮落雪捧着碗,眼神闪了闪,她可不相信顾老爷子有这么好心,果不其然。
“既然是我们顾家的人,那么家里的活计就得帮衬点,万不可能像头几天那样偷懒。”
吃完饭,你就跟我们一起下地,原本你们二房人少就占了便宜,但谁让我们是一家人呢。
我们不计较那么多,只是得辛苦二媳妇你了,以后,家中的活计可能要多做一点,毕竟二房还得靠你担起来。”
这话一出,顾青山立刻喜上眉梢。
而辛氏则满脸不认同:“孩他爹,都是一家人,分的这么细做什么。
老二如今身子骨不好,还得靠雪儿上山采药呢,你让她下地干活,老二的药怎么办?总不能让他断了吧。
再说,以前老二抄书也没少给我们拿钱回来……”
顾老爷子一听这话火了:“老婆子,那你说怎么办?是不是为了老二,要把我们一家子逼死你才甘心?”
“我……我……”辛氏无语哽咽,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能坐在一旁默默流泪。
看着娘又帮那个短命鬼说话,顾青山也相当不高兴,但也知道此时不是他开口的时机。
阮落雪撇撇嘴,“爹,我昨天还听长青说,他在书院读书时帮人抄书挣钱,一个月大概能挣一两多银子。
除了留些买笔墨的钱之外其他的都交给了公中没有藏过一分。
可是同为读书人大哥的儿子却没拿回过一分钱反而还伸手问家中要钱。
如今我夫君吃药的钱好像也是我夫君挣回来的吧……”
阮落雪话还没说完被顾青山给打断了:“头发长见识短的泼妇,你懂什么?老二一个病秧子怎么能跟我儿比?我儿将来是能考中状元,回报咱们家的!”
顾老爷子也被阮
落雪巧舌如簧的一番话气的七窍生烟,此时他完全忘记了,他一开始的初衷是什么,啪的一巴掌拍在桌上冷笑着附和。
“就是,长青怎能和怀安相比!再说了怀安有老大两口子不需要他挣钱。
现在你下田也得下,不下田也得下,这一切都由不得你。”
阮落雪看着怒气冲冲的顾老爷子,再看看面露焦急的辛氏,眼神闪过一丝疑惑。
她越来越觉得这个家不对劲了,按常理来说,既然他们对顾长青不看好,就应该断绝他的求学之路。
但是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这样做,哪怕是到了此刻,也没说让他不读书的话。
如今她才刚来这个家,而顾长青又病重在床,那么她只能跟辛氏站在同一阵线上,最起码到目前为止,辛氏是真心的。
现在的辛氏也很为难,不让二媳妇下地干活,老大肯定不满,但如果要让二媳妇下地干活,那老二的药又该怎么办?
看着辛氏为难的样子,阮落雪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泪水立刻涌出来声音带着哭腔。
“娘,怎么办呀?夫君要是没了药的话,他会死的。
都是媳妇儿没用,呜呜呜……”
听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