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叔身子骨还硬朗,拿着户口本的手稳稳当当:“你跟着我干嘛,我的钱我自己拿着,我就不配养老,不配花钱,你自己没钱吗,户籍人口五口人,家里头的地有三个人的,你哪里缺钱了?”
儿子恬不知耻:“您年纪大了,我给您保管着,也不乱花你的钱,我搞个小本本给你记账呢。”
白大叔翻了个白眼儿:“你给我记账,记到爪哇国也不一定,你放心,我没有老年痴呆,也没有精神失常,我的钱,我自己心里有数。”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闺女远远的过来了。
白大叔的闺女嫁的远,在隔壁镇子上,回家一趟要骑车二十几分钟,一周回来给她爹收拾一下,白大叔要不是得了这个闺女的照顾,估计夏天就没了。
要没了,这地不是成儿子的啦?
所以说,人都有命呐,他活着,地就是他的,钱是谁的他说了算。
儿子急了眼:“她一个出嫁女,有什么资格来?”
白大叔冷哼:“她老子分钱,看一眼都不行,你这么霸道啊?”
“你....你就是这样,偏心!”
“不偏你就是偏心,你咋这么能呢?”
几姐妹都笑了。
白大叔以前干过生产队长,以前是个厉害人,范晓娟小的时候就记得白大叔的凶悍,全村鲜有的不重男轻女的优良品种,可惜没赶上好时候,改革开放的时候都七十几岁了,再厉害的人老了,都要靠子女,也不能百分百保证自己的孩子一定孝顺。
范晓珍“嗤”一声:“我妈不是也这样,这几天有事没事过来找我,还说要给我看店,我可不敢让她给我看店,给我把店都抬走都不是没可能。”
想到大伯娘那个样子,晓敏也捂着嘴开始笑。
姐妹几个玩笑了几句。
征收分钱,可真是分出世间百态来了,多少被嫌弃的老人现在扬眉吐气,又像白大叔这样自己拿着户口本的,也有被子女骗到了户口本,现在一脸无奈的看着几个孩子打架的。
说个不好听的话,有的人穷是因为时代受限,等国家富裕起来了,他却老了,有的人穷就是真穷,死穷,一辈子都愿意去相信别人,在同一个坑里跌到无数次,再爬起来继续跌。
范晓娟搓搓手:“到底在哪里分钱啊,怎么都跑出来了啊。”
可冻死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之前写错了,应该是“征收”。
村里的房子没拆,征收的是农田。
农村里面的地,一般很多年才会重新分一次,不会因为短期内人口的增加或者减少就重新分配。
一般征收按“亩”算。
你现在看着四环很核心了,但是那是91年啊,那会儿还是农村呢,不过因为附近开始征收改工业用途了,白山村就算比较发达的农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