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整死谁？” 秦世明剑眉一挑，肃杀的目光直接锁定柳三元。 秦世明一直觉得，小石头村贫穷落后，但民风朴素，村民善良，如今看来不然，柳书欣母亲被打成那样，柳建强居然倒打一耙，其子柳三元更是上门威胁！ 要干嘛？ 黑社会吗？ 当他秦世明是吃素的？ “小子，把你的臭嘴给老子闭上！” 柳三元气焰嚣张，“信不信老子让你走不出方平县？信不信老子……” “三元，干什么干什么？” 不等柳三元放完狠话，一旁的柳建强呵斥道：“什么死不死的？别以为你认识几个人就可以耀武扬威，少嘚瑟，知道吗？” 这话看似是在敲打自己儿子柳三元，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柳建强是针对秦世明与柳书欣两人，就差指着两人鼻子，明明白白的告诉两人——我儿子道上有人，不怕你们！ “哼！” 柳三元冷冷的瞪了秦世明一眼，威胁意味十足。 柳建强这才转过头，看着柳书欣道：“大侄女，你要打官司也好，报警也好，这些都随你，但事儿咱们还得闹清楚，你妈是自己一头扎在石头上，碍不着你大娘。” “你大娘好心好意拎着礼物来看望你们娘俩，家里铁锅炖着肉，给你接风洗尘，你们娘俩可倒好，把人一顿骂，一顿打，打不过还倒打一耙，要报警，要打官司，要送你大娘去坐牢。” “人心不古啊，你可是咱们村里唯一的大学生，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了？哎，是我看走眼了，你啊，不配做我柳建强儿媳妇儿！” “三元，咱们走！” “回头我给你挑个大家闺秀。” 走了两步，柳建强又转过头冲柳建国道：“老二，当大哥的做到这个份上仁至义尽了，是你女儿不懂事，怨不得我。将来咱们两家也别走动了，寒心啊……” “……” 柳建国整不会了，完全被柳建强的话给绕进去了。 “寒心？哼！” 柳书欣差点没被活活给气死，“照你这么说，我妈是故意用头撞石头上讹你了？是不是我还得拎着礼物上门，给你们赔礼道歉？” “我妈现在躺在床上，至今昏迷不醒，我还得感谢你们了？” “可笑！” “无耻！” “谁稀罕跟你们家来往？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 柳书欣也豁出去了，脸皮都撕破了，还顾忌那么多做什么？ 方才，柳书欣之所以提到自己报警了，要打官司，不过是吓唬吓唬柳建强，至少，上门道歉有一个好的态度。 哪知道，柳建强倒打一耙，反倒数落起自己与母亲的不是，甚至柳三元还威胁自己的男人，这口气柳书欣怎么咽得下去？ “我哪里是什么人物，怎么比得上你们大城市里的人啊？呵呵。” 柳建强冷笑两声，背着手离开了。 “妮子啊，你这是干什么啊？乡里乡亲的，何必把关系搞得这么紧张？抬头不见低头见，你看你这事儿办的，哎……” 柳建国是老好人，加上刚刚被柳建强一阵洗脑，现在就觉得自己女儿不对，觉得自己老婆开口骂人就是不对。 而且乡下女人干仗，推搡两下，不小心倒地上，磕破脑袋不很正常的事情吗？ “爸，你真是糊涂！” 柳书欣气愤不已，“你自己好好想想，明明不是我们的错，可他非要倒打一耙，话里话外威胁着我跟世明，这算哪门子亲戚？算哪门子邻居？” “你自己老婆都被人打晕过去了，脑袋都破了，你还帮着外人，你还是我爸吗？” 说完，柳书欣一甩手，进屋照看王淑芬去了。 “这妮子，怎么跟打人讲话呢？” 柳建国心里也是一阵憋闷。 “叔叔，别生气。” 秦世明只能充当和事老，掏出烟先稳住柳建国的情绪，他也看出来了，柳建国就是一老好人，不招灾不惹事儿的那种，出了事想着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没办法，乡下人大多数都是这种想法。 “书欣性子急，你别跟她置气，她也没跟您生气，主要是气不过柳建强、柳三元父子。” 秦世明道：“阿姨伤得有多重，我是非常清楚的，就算两人互殴，就算阿姨先开口骂人不对，但人打成这个样子，老老实实低个头，认个错，咱们也不能真生气，不可能真报警，但你也看见了，柳建强父子有道歉的意思吗？” “完全没有！” 秦世明必须要说通柳建国，做人善良是好事，但不能对恶表达善意。 对对手仁慈，就是对自己，对家人残忍。 “书欣是你女儿，村里有口皆碑，谁提到书欣不竖起大拇指？你自己的女儿是那种没良心的人吗？她保护自己的母亲有错吗？” “……” 柳建国动了动嘴皮，无言反驳，只是闷头抽着烟，眉头紧锁。 “他儿子柳三元就更不提了，今天我们虽然第一次见面，但我已经猜到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多半是镇上的混子，认识一些狐朋狗友吧，不然怎么会张口闭口要整死这个，要弄死那个的？” “他如此嚣张跋扈，你可曾听到柳建强呵斥半句？” “在法律上，这叫恐吓，追究起来是要拘留的。” “小秦呐。” 柳建国叹息道：“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他们父子什么人我心里更清楚。只不过，如果老太婆伤得不严重，就算了吧。” “听我的，你跟书欣抓紧收拾东西，今天就回城里吧，以后没什么要紧事就别回来了。” “走？” 秦世明突然懂了柳建国的良苦用心，他或许什么都明白，只不过有了老婆孩子后，家就成了他的软肋，为了自己身后的人，不得不做老实人。 哪怕面对不公，也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