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前行,见车轮过来就像水波在船前分开一般,都拼命往路边挤。
宋时怕挤出事来,忙探出半个身子朝人挥手,喊道:“街坊邻居们,我是状元宋时,我就住在这宋家。诸位要见我往后到这儿来便能见着,不必都堵在这里,以免踩踏间误出事故!”
他一个状元都喊了,家里下人连忙也这么喊,众街坊虽舍不得见状元的机会,后面的倒不像刚才那么急着往前冲,把前头的人往车前挤了。
街上渐渐让开一条窄路,直通宋府。
宋家大门早在人流挤上来前就是大全的,此时外人散去了,便露出一排家人上来迎接,将车队拉进大门。车子一直驶进内院,院门口便站着一个穿秋香色褙子、头发花白、脸庞圆圆胖胖的老太太,左右两侧有媳妇扶着,见车子驶来便高喊了一声“时官儿”。
宋时顾不得等两位兄长,抱着侄子跳下车,直奔她面前,搂着她叫了声“娘”,又向两边年轻妇人叫“嫂子”。
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虽说宋时不是她亲生的,可从小儿在她屋里养着,当时家里又许久没有别的孩子出生,宋时在这个家就跟她的亲儿子、或者说,跟她的大孙子一样。
这么个宝贝疙瘩猛地叫他爹带走,还一走六年多,老太太的心也跟着牵挂了六年,见他回来才终于放下来,拍着他的背哭了一声:“我的时官儿啊,你可算回来了!你怎么瘦成这样了,都是你那没正形的爹累坏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