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几乎要把他撕碎了。 她当然没必要也不想掺合进大忍族的事情,除了给她增添麻烦以外,宇智波似乎并没有反过来帮助她什么,甚至一开始他以从暗杀者中保护她的这个理由邀请她来,现在看来也是那么可笑和没有必要,她自己完全就能够解决。 宇智波斑甚至有了更加令自己窒息的想法。 或许一开始春野樱答应他那个条件,完全是被迫的。 因为他是宇智波斑,因为他姓宇智波,因为他是忍界数一数二的忍者。 所以她不得不答应。 即使有那种特别的怪力,但她终究是单枪匹马,一个人在陌生的国家,才刚刚在城镇里稳定下来,找到一份工作。 而他破坏了这一切。 “嗯……”他低声应着,此时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居然是哑的,他不得不轻咳一声,“嗯,好。”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说的。 宇智波斑害怕自己如果再多说一句,他就会完全推翻刚刚的一切,想办法试图挽留春野樱。 但他还是忍不住望着她。 春野樱不知道为什么宇智波斑现在还站在这里。 既然他已经说完了,现在又已经这么晚了,他为什么不和她道一声晚安,然后转身离开,顺便帮忙把门拉上,然后留她自己一个人在单独封闭的空间里冷静一下呢? 为什么他要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就好像她是一块易碎的透明水晶一样。 ‘易碎’,春野樱想,如果换一个场合,她可能会因为这个词和自己联系起来而发笑。 如果她能更勇敢一点,她就应该开口询问宇智波斑,他是不是还有话想要和她说。 但是春野樱最终发觉,她好像没有足够的勇气。 心里的某个角落,或许她在希望宇智波斑能收回刚刚的话——他看起来很像他想挽留她,或者为刚刚的话道歉,说他不应该那么说。 但同时春野樱又意识到,站在眼前的这个人是一族之长,他不开玩笑。 又或者她害怕,她开口询问之后,宇智波斑只告诉她,是她想多了,他根本没有那个意思,他依旧希望这件事结束之后她就搬出去。 春野樱把胸中挤压的闷气不动声色地缓缓吐出,看起来就像她在正常呼吸。 好吧,那只能由她来结束这场令人窒息的对话。 “晚安。” “樱,你——” 他们同时说。 在意识到自己和春野樱同时开口说话的时候,宇智波斑立刻闭上了嘴巴。 她眼睁睁看着宇智波斑把所有的情绪再次隐藏在那唯一露出的黑眸中——现在他的眼瞳在夜晚房间油灯的照耀下,并不如白日阳光下那样黑宝石一般发亮,而是像一团深不见底的墨。 在宇智波斑强迫自己吐出‘晚安’二字之前——春野樱很惊讶她能‘预知’他的下一步动作,她强迫自己嘴角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嗯?什么?” 黑发男人像是因为她主动问话而松了口气,像是他终于有机会说出点什么。 春野樱很怀疑,如果她刚刚没有追问,或许她一辈子都听不到宇智波斑说出那些话。 “等那之后……我和泉奈会经常去镇上看你。”他轻声说,听起来像是害怕她会因为这句话生气。 春野樱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失望还是发笑。 最终她胸腔中挤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小小的笑声:“没关系,斑,你不必特意来,我知道你不总去镇上。” 他确实很少去,一般都是泉奈往那边跑,顺便买喜欢的点心回来。 宇智波斑僵在原地。 所以,现在春野樱也拒绝了他们的探望。 她真的想就此之后斩断曾经发生的一切,然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成了‘仅仅是认识的人’这种身份? 但他对此无话可说,因为这就是一开始的约定,协议里没说一切结束之后他们必须是朋友。 可宇智波斑不想就这么结束,这件事也不应该就这样结束。 但他一直是感情内敛的人,他永远也不可能像柱间那么直接地表达他的感受,他做不到。 他几乎用上了毕生的勇气。 他几乎用了所有的力气来再一次开口,再一次变得如此不像他自己。 “好。”他苦涩地回答她的上一句话,既然她不想他们去,“不过,樱,你在这里的房间我会一直为你保留,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随时来做客,我和泉奈都欢迎你。” 春野樱还是不明白。 在他几乎是把她赶出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