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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小郡主朝慕要办宴,宫里虽没招朝慕进宫,却也送了不少东西过来,以此彰显宠爱。

阿栀带着翠翠清点宫中送来的东西,手上记账不停,脑子里也没闲着。

奇怪,太奇怪了,宫中怎么没招朝慕进宫呢?

朝慕身为大长公主的独生女,也是当今皇上嫡亲的外甥女,后宫宠妃的准儿媳,未来的六皇妃,刚出生就被封为郡主,还赐了“福佳”的称号,这些身份跟殊荣累加在起来,全大朝也就朝慕独一份,按理说足以显出皇室对她的宠爱。

如今她从江南回来,在京中又是孤身一人,所以按着皇家的作风,在朝慕进京时就将人接进宫里常住。

可事实却是皇家任由朝慕住在齐府跟一个奴大欺主的齐石磊玩扮猪吃老虎。

阿栀就不信以宫里九曲十八弯的肠子看不出齐管家是不是忠仆。

还有这次,得知朝慕办宴,宫里虽送了东西却没让她进宫。

表面的赏赐跟招人进宫,这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前、后做法虽然都彰显着郡主身份的尊贵跟被宠爱,但后者明显比前者更亲近。

难道是郡主常年不回京,生疏了?

但再生疏,朝慕也是皇上的亲外甥女啊。

阿栀捻着纸页,一心两用的想,书中六皇子之所以敢在婚约在身的时候还和其他女子眉来眼去,难道是看到了上面的态度?

不然六皇子怎么敢啊。

阿栀在宫里时间长,比较清楚这些弯弯绕绕,看的也比较深。

皇上要是特别看重小郡主朝慕,六皇子哪怕是装,也得装得对朝慕一往情深,直到皇上殡天皇位换人,才会漏出真面目。

所以只能是皇上对朝慕的态度让人觉得模糊不清。这才上面如此,下面照做。

可朝慕是皇上亲妹妹的女儿,又自幼丧母,更不是对皇位有潜在威胁的男孩,可以说是最适合皇上拿来表达亲情寄托哀思的人。

但是现实跟阿栀想的不太一样。

怪怪的。

皇上的态度怪怪的。

不能算做绝对宠爱,但又没有轻视不管朝慕,像是捧着滚烫的手炉,放远了太冷,捧起来太烫,反复衡量下,决定隔三差五摸一下算了。

皇家的这个态度也不知道小甜糕看出来了吗。如果看出来了,心里会怎么想。

阿栀不知道皇上在衡量什么,但跟已经五十多岁惯会把弄人心的皇上比起来,小甜糕郡主心再黑,也不过才十四。

她还是个小小姑娘。

阿栀拧了下秀气的眉,站在她面前的家仆瞬间不敢喘大气,以为出了什么差错。

阿栀本来就冷脸冷眼,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这些天忙来忙去脸色都没变过,如今捏着纸页突然皱眉,肯定是哪里出了大错。

家仆心里很慌,因为他反思了一圈都没想到错在何处。

“可是有什么不对?”家仆鼓起勇气问。

阿栀这才完全回神,将思绪彻底从小郡主跟皇室的关系中抽离出来,“没什么不对。”

“行,这些东西都搬过去吧。”阿栀合上账本,指挥家仆们干活。

她边走边叮嘱翠翠,“明日府宴开始前,看好这些花卉果品,尤其是入口的东西不能有半分纰漏知道吗?”

翠翠点头,“我都记下了,这些我亲自盯着。”

她看阿栀从庭院花卉摆设到宾客马车如何停放,再到宾客座位跟吃喝用品,样样都亲力亲为,没有半分交给旁人,不由心疼起来。

“阿栀,我看齐管家身边的随从来问了好几次用不用帮忙,感觉挺热心的,要不你就让他们干些活,自己也不用这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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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翠翠说的随从就是志远。

志远前前后后来问了好几次,一副热心肠的模样,不过每回都被阿栀婉拒。

“不是我揽着活儿不放,实在是这次府宴不能出半分错,”阿栀语气认真,询问翠翠,“如果把活分别旁人,明日宴上出了不大不小的岔子,该算谁的?”

翠翠茫然一瞬,“自然是谁出了错算谁的。”

“错,”阿栀道:“小郡主作为宴会的主人,不管谁出了错都算她的,丢的是她的脸面跟声誉。”

外人不会记得一个犯错的下人叫什么,但提起这次事情却会先说郡主朝慕。

这是小郡主回京后的第一场府宴,来的又是京中有头有脸的贵女们,断然不能有差错。

阿栀道:“唯有所有事情都在掌控之内,才能让旁人没有可乘之机。”

翠翠恍然,感觉学到了。

“你要学的不止这些,还有如何办宴,”阿栀说,“我这次事无巨细手把手教你,下次如果轮到你做大丫鬟,你要知道应该怎么做。”

“阿栀哄我呢,一个院里只能有一个大丫鬟,”翠翠眼睛笑成一条缝,“我才不要跟阿栀抢位置。”

阿栀睨她,心道这孩子怎么就没有点出息呢,眼界要放宽一点,府里管事的职位又不止大丫鬟这一个。

还有谁说她要跟自己抢位置了,大不了翠翠当大丫鬟,她就委屈委屈自己,当个能捞油水的管家嘛!

这话阿栀没说给翠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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