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被骂了。
裴燎给了夏澈一个安心的眼神,对裴博瞻说:“来?我用市中心那套别墅跟你赌。”
裴博瞻:“……”
裴博瞻冷笑:“不想虐你。我现在更喜欢国际象棋。你会吗?裴铭,你会不会?来两把?”
正在看春晚回顾的裴铭无辜躺枪:“啊?我不会啊,我琴棋书画一窍不通。”
“那真是可惜了。”裴博瞻叹气,“我刚到手的那辆车还想拿来跟你们赌呢。”
裴燎后槽牙紧了紧。
裴博瞻那辆车是他先看中的,但他前段时间太忙了没来及行动,被裴博瞻截了胡。
坐在对面的夏澈把
这两人互动看在眼里,挑了下眉,抬起桌下的腿勾了勾裴燎小腿,在对方望过来的时候,比了个含糊的口型;
【答应他。】
裴燎想起来,夏澈是会国际象棋的,而且下得很好,在国外某个娱乐性质的比赛里拿过奖。
当时一个组的同学问他怎么忽然想起来学这个,夏澈的回答好像是——
【以防万一,装逼需要。】
“……()”
可以,确实装到了。
裴燎勾起唇角,对裴博瞻说:可以,赌,但你要等我先看下规则。Θ()Θ[()”
裴博瞻没来及诧异就被这句话逗笑了:“别太狂,我可是学了好几个月的。”
裴燎压根不理他,走到夏澈旁边恶补了半小时规则,然后潇洒地往棋盘前一坐:“来。”
裴博瞻:“……”
裴博瞻总觉得有诈,心里隐隐不安,借整理领口的动作,偷偷摸摸戴上耳机,给这段时间教他的象棋老师打了个电话。
注意到他小动作的夏澈嘴角微抽,本来还有点像小愧疚,现在彻底没了。
这父子俩相处互动压根就不会有正常模式!
两人面对面坐着,很快就有人前来围观。
观棋不语,夏澈不好明目张胆帮裴燎作弊,只能靠着他肩膀,在他大腿上小动作暗示。
快要结束战局的时候,裴燎接到个电话。
他看到来电显示,整个人顿了顿,把剩下几步棋交给夏澈,自己拿手机走了出去。
夏澈刚含蓄地赢下裴博瞻,裴燎就走过来,低声附在他耳边道:“有点事,我单独给你说。”
夏澈跟裴博瞻点头示意,起身跟出去,来到无人的小花园。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裴燎眉头难得蹙紧:“我本来不想大过年的给你说,但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得有知情权。”
二月的风很冷,夏澈不由得裹紧大衣。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人抱在怀里,暖意浸透全身。
他忽然不紧张了:“嗯,你说。”
裴燎胳膊收紧:“……宋念去世了。”
夏澈有瞬间的愣怔。
他想到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这天会来得那么快。
缓过神后,干哑着嗓音道:“什么时候?”
“三小时前,医院宣布死亡。”裴燎轻抚他的后背,低声道,“不是因为癌症。”
“什么?”夏澈不可置信道,“不是因为癌症,那怎么回事?”
“从床上摔下来的,摔到脑袋了,人没挺过去。”这个意外和上次竟然惊人的相似,裴燎听到的时候也有些诧异,“她给张翼年打电话了,张翼年不知道她摔得那么狠,说没空,让她自己给救护车打个电话,可惜电话刚打出去,啥也没说,人就失去意识了。”
本来宋念身体就因为化疗虚弱无比,摔那一下,能撑到给张翼年打完电话已经很不错了。
出事
() 了第一时间不是联系救护车,而是联系张翼年?真是令人感动的亲情,可惜她首选的儿L子没能救她。
夏澈:“张翼年当时在干什么?”
裴燎说:“在小区门口的棋牌室跟人打麻将。”
“……”
东风扫过腊梅枝头,拂过发梢时,夏澈心底莫名涌起一股悲凉。
是为一条生命逝去而难过,也是为一个母亲感到难过。
宋念临走前,知道口口声声说自己“有事”的儿L子其实是在打麻将吗?
张翼年现在会是什么反应?
他深吸两口气,将额头抵在裴燎肩膀上。
似乎有利刃从肺上刮过,却没刺出献血,不轻不重略过表面,掉进深潭。
不太疼。
是因为有人抱着他吗?
裴燎疼惜地为这人整理鬓发:“要回去看看吗?”
“葬礼肯定是要参加的。”夏澈声音发紧,“你……”
“我陪你。”
裴燎语气很笃定,像白雪中洒出一杯灼人的伏特加烈酒,慷锵有力地告诉他:我在你身后。
夏澈闭上眼,笑了一声。
“其实我想说,你不用跟着,我自己去就好。”他说,“但就在刚刚,我改变主意了。”
“裴燎,陪陪我。”
裴燎把他上扬的嘴角按下去:“不想笑就不笑了,你怎么样都是最好看的。”
夏澈这回是真的弯了下眼睛:“谢谢。”
裴燎点了点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