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 于清浅躺在床上正在日常关注新闻,突然惊坐起来。
脑内电视中,从黄河上游往中游方向, 大波河水正在急速涌流, 不日就要抵达汴州。
第二波洪涝蓄势待发。
【救命, 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她本欲敲太子的房门, 又觉得不妥,该怎么跟太子提起, 说她未卜先知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洪水?
沉下心来,她开始认真观察起来整个下游的局势, 尤其是首当其冲的汴州这一块, 回放起之前的遭灾情况。
虽然她不懂治河,却可以记录发生过的事。
一夜未眠。
鸡叫第一声,于清浅收起用左手写了一夜的信纸,突然偷偷摸摸出门。
先是偷偷打开窗户,左右张望一番, 然后轻手轻脚地爬出去。见四下无人,这才做贼似的溜出院子。
她不知道头顶电视像夜光灯一样照亮黑夜。
不远处,驻守的士兵推了推同伴:“那位干啥去?”
同伴揉揉眼:“好像是去殿下的院子,怎么一副……”
一副偷鸡摸狗的模样,要不是看见亮堂堂的天幕,他差点当作小贼抓起来了。
两人兴奋起来:“为何半夜去找殿下?”
于清浅毫无所觉, 她躬身走几步又猛地回头张望,这才“有惊无险”地来到太子住所。
“咯吱。”她故技重施地推开窗户。
屋内, 太子警觉地睁开眼,手悄悄摸到床侧的剑柄。突然反应过来,屋内怎么变亮了些?
眼睛一斜, 就看到电视被光源由上而下照射的神人的上半张脸,笑得十分诡异。
太子:“……”
于清浅感受不到光源,蹑手蹑脚走近。
太子也闭上眼,不知神人要干什么,心却不由自主跳动起来。
然而于清浅只是将手中信纸轻轻放在被子上,便直接离开。
半响没再听到动静,太子不知是疑惑还是失望地睁开眼,却看到被子上的信纸。
“咚。”窗外传来一声闷响。
太子下意识看过去,只看到一个落荒而逃的身影。
【艹!谁这么没公德心,竟然在窗外放捕兽夹和死老鼠!】
这间屋子正是之前刘刺史的住所,刚才于清浅来的时候没踩到,走到时候却中招了。
【原来是你,刘刺史。有毛病哦,把守这么严的府邸、怎么可能有宵小半夜爬窗?!】她完全忘了此刻自己就是那个爬窗的宵小。
“……”
太子给刘刺史记了一笔,捡起手中信纸看起来。
信纸共有三页,上面的字有些歪歪扭扭和“力透纸背”,写了一则预言和一些详尽的地理情况。
——此地不日将再发大水,特以示警。
——上次决堤,上河段乃主要通道,然河床较高,堤坝较矮;李子屯至文桥有多个开口,引流方向的储水湖已经满溢,上次淹没湖泊周围市集两个。
——谭家坝至月光潭一带,地势较低,之前决堤时最为严重……
简单的三页信纸,涵括上次决堤时、整个汴州乃至周围受灾严重地方的情况和地理环境。
若要人为探测,没有三五月怕是无法详尽。
里面有的地方太子之前考虑到了,很多地方却没注意到。
他看着手中的信纸,不知怎么的,想到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不知不觉间勾起。
又走到窗边,看到墙角的铁渣和老鼠,眸中一寒。
辰时。
虽然昨晚没睡好,于清浅还是按时起床,并在用膳时悄咪咪地看向太子的神色。
然而太子面上没有任何变化,让她不禁有些纳闷。
没多久,太子出门,刘刺史也跟着一起出去。
于清浅定睛一瞧,那个走路一瘸一拐、两只手和头上还缠着绷带的人,不是刘刺史又是谁?
【稀奇,这是爬了多少窗,踩了多少兽夹?】
却见刘刺史突然腿软了一下。
……
有了具体的地理信息和上次决堤情况,又知道即将到来的第二波洪水后,太子忙碌起来,对应信纸一一找出对策。
上河段需要加高加宽两岸堤坝、清理河床里的淤泥,之前已经完成。
李子屯至文桥的多个开口需要封堵,避免引流;谭家坝至月光潭一带地势低,则需要再次加固加高堤坝,确保万无一失……
按神人所言,若在水泥中以铁为骨会更加牢固,然而铁乃国之重器,轻易不可得;此外,还需要防范被他人盗取。
因此太子只在一些河水流量和冲力大的地方用铁,并以里为单位,派兵驻守。
种种策略下来,看得刘刺史十分羞愧。他曾经只知道一个劲加固前刺史的堤坝,丝毫没考虑过实际地情变化。
……
与此同时,于清浅在电视中看到太子的行为,颇感欣慰,便在城中逛了起来。
顺着没被淹到的地方,不知不觉来到一个离集镇很近的村落。
“姓孙的!你抢人东西,不得好死!”一位农妇正拽着一个农汉的头发。
农汉很是狼狈:“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