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祝坐在角落里,香烟的红点在昏暗的环境中一明一灭。
孙致远刚和其他人打完台球,接过侍应生递过来的白毛巾,见江祝也不来找乐子,于是走过去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
江祝闻着身边的汗味皱了皱眉,微微坐远了一些。
孙致远瘫在沙发上,吊儿郎当道:“大家都在玩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生闷气。”
“哪有。”江祝吐了个烟,但目光依旧漫无目的地飘着。
“还说没有。”孙致远无语,“不就是你男人给个把个小主播送礼物嘛,这算什么大事,男人都有自己的一点小爱好,在网上看看美女帅哥不很正常,就丢点钱换点快乐。”
江祝:“可我就不,我不也是男人。”
孙致远刚想说你和男人不一样,你是gay,但是想想顾思齐也是gay,这理由有点站不住脚,只好道:“你比较老实嘛,跟我们这些有花花肠子的不一样。”
江祝扭过头,不满道:“你是说顾思齐也有花花肠子?”
“怎么可能?”
显然如果孙致远继续说顾思齐的坏话,今天就要倒霉了,这还没结婚就开始护夫起来,果然情侣的事不能管,孙致远摇了摇头,“多大点事闹成这样。”
“什么叫多大点事?”江祝手里夹着烟,指责道:“天天看直播就算了,纪念日和我在一起也偷偷看,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
孙致远拍了拍大腿,“我的大少爷,我可听说这半个月你男人天天在楼下给你送花,一站就站半夜,够有诚心的了,这还不叫把你放在心上?试问我们谁能做到这样。”
说到顾思齐的诚心,江祝的脸色稍缓,但是仍旧郁郁:“我为了他都不在他面前抽烟了,可他呢,他就像只不长记性的狗,只要原谅他,他没多久就忘了,又变成那副气人样。”
孙致远啧了一声,“这还不简单,你既然不想和他破坏关系,那他喜欢哪个主播你就搞掉哪个主播呗?杀鸡儆猴,以后也没人敢和他私下暧昧了。”
“你说哪个主播?”江祝问道。
孙致远:“就害钟野进局子的主播,本来就是个害人精,那个案子判得挺快的,钟野得进去呆几年才能出来了。”
江祝暗灭了手里的烟,终于认真了,“你说怎么整吧。”
孙致远想整人的主意快得很,他得意道:“像钟野那样请水军肯定不行了,最新直播管得很严,请水军发点敏感言论分分钟被禁号了,但他不是游戏主播嘛,段位还挺高的,可以花钱找那种退役的职业选手盯梢他,他一打游戏就和他撞车,局局输,次次输,让他心态崩掉,然后再警告他一番,我看他还怎么搞直播。”
“而且这又不犯法,跟我们屁事没有。”
只要不影响自己,又能给对方添堵,这当然是很好的方法了,不过江祝道:“可我不认识什么职业选手。”
“这个包兄弟身上了!”孙致远拍了拍胸脯,大气道:
“我家是模拟机甲职业联赛的赞助商,找一百个人都没问题,你且等着兄弟的好消息。()”
听到孙致远能帮忙整那名小主播,江祝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孙致远这才笑嘻嘻道:心情舒坦了吧,走一起玩去。()”
等夜里一点江祝喝得醉醺醺的,孙致远给顾思齐打电话,没多久顾思齐就来了,从孙致远怀里接过了江祝。
顾思齐把江祝放在副驾驶座上,系安全带的时候,江祝看清了顾思齐的脸,凑近道:“老公。”
顾思齐被酒味熏得头疼,系好安全带就想走,结果江祝不高兴道:“顾思齐!我醉了不是傻了!”
顾思齐这才强忍着没动。
他真的是受不了江祝了,半夜和这群人一起玩,喝得醉醺醺的,还要他来接,根本不是他心目中伴侣的模样一点也沾不上边。
但今天江祝愿意让他来接,顾思齐总得哄着。
第二天早上顾思齐才从江祝家离开。
心满意足的江祝更加肯定了顾思齐是爱自己的,只是因为外面那些招蜂引蝶的野花勾着他,才让他这么念念不忘的。
晚上江祝回到江家去找自己的父亲。
江祝就算被认回了江家,也不敢在江家住,他父亲的老婆是个大家闺秀,但是她的儿子江彻却不是好惹的,每次看到江祝和他的朋友在一起就阴阳怪气,江彻在家里被江彻骂,没一个人敢拉架,久而久之江祝也不指望他父亲能站在他这边了,因此十八岁后就独立搬出来。
反正房子是父亲出钱买的,每个月会固定给他打大笔的零花钱,他自己一个人想和谁玩就和谁玩,想玩多晚就玩多晚,还不用看他大哥的脸色。
只是有些时候还得回江家大宅。
比如现在,江祝换上自己最无趣的衣服,老老实实在聚餐上吃饭,恨不得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当然他不主动说话,也没人想和他说话。
吃过晚饭,江祝去父亲的书房找他。
江祝的父亲年轻的时候风流,外面有不少私生子,但只有江祝因为母亲去世,当时还是未成年,没有监护人,所以不得不进了江家的大门,江父对这个孩子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