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唐清淑内心些许胆怯地站在原地,她没想到许西洲也在这里。 当着人家哥哥的面儿撬墙角,未免也太无耻了。 许西洲注意到她踌躇不安不愿离去的神情,“清淑,有事吗?” 唐清淑慌忙抬头,“没什么事,不是,我想跟谢先生说点事情。” 许西洲道:“好,那你说吧。” 唐清淑抚摸着手上的镯子,默然片刻。 不能当着许西洲的面说。 许西洲了然于心,找了个借口,“我得先走了,晚餐还要安排。” 唐清淑上了台阶,坐在亭子边缘的一圈供人休息的位置。 谢玉成的脸一半亮在阳光下,一半隐在阴影中,光与暗的分界线分割了他高挺的鼻子、削薄的唇。 “有事找我?” 唐清淑局促地莞尔,“上次是我球技不好,谢先生跟我这个菜鸟打球扫兴了。” “不会,你们打得都很好,我跟谁打其实都无所谓。”谢玉成重重地强调说:“许小姐尤其不服输。” 唐清淑同意地说:“是啊,许知意跟她奶奶一个性子,争强好胜,可那样也累。” “我听说谢先生买了一把大提琴,能让谢先生看上眼的乐器出自谁的手?” 谢玉成反问,“唐小姐听谁说的?” 唐清淑一时语塞,显然没预料到这个角度刁钻的问题。 谢玉成自答道:“我想,你是听许小姐说的。” “是的,”唐清淑直接承认,“我最近听了几场音乐会,想要重拾乐器。上学那几年的乐器落了灰,想买一把好琴。” 她请求说:“谢先生能不能把我介绍过去?” 谢玉成神色平静,正视唐清淑,“唐小姐用以前的乐器或许比好乐器顺手。” 他凝思说:“她让你过来找我,对吗?” 唐清淑不假思索地辨白:“不是知意,是我自己要来的。” 谢玉成说:“许小姐性格骄纵,总是不欠考虑不计后果。可是唐小姐沉静,不像是跟着她瞎闹的人。” 唐清淑摇摆不定,有种被长辈教训的错觉,一时间竟然接不上他的话。 谢玉成下巴稍扬,嗓音微沉,“我们目的各不相同,恐怕走不到一条路上去。” “目的?我没有什么害人的目的。” 唐清淑的心乱成了一团,她只是,她只是喜欢谢玉成而已。 谢玉成直接了当,“我是说,唐小姐所期待的琴瑟和鸣的婚姻,我给不起。” 唐清淑脸颊绯红,羞愧的情绪涌上,她慌不择路地说:“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窗户纸被捅破,谢玉成的无情令她难堪又悲伤。 唐清淑凄凄凉凉地小跑回去,唐锦茵吃惊地“呀”了一声,倒上一杯茶给堂姐。 许知意撑开遮阳伞,“我去找他问问。” 谢玉成出亭子的那刻,许知意撑着蕾丝遮阳伞过来了。 午后的阳光热烈,许知意眯了眯眼,正了正伞的角度,“谢玉成,你有时间吗?我们谈谈吧。” 园丁还没来得及修剪新长出的草,紧密生长的草地汲取着雨露,欣欣向荣。 草顶住许知意的鞋底,光脚踩在动物毛毯上似的,痒痒的。 许知意说:“你在梁叔叔那里买大提琴的事是我告诉唐姐姐的。” 这些无关痛痒的话,谢玉成并不想听。 谢玉成慢慢走着,他直抒胸臆道:“许知意,我需要一个合约婚姻。” 许知意停下,“你什么意思?” “我母亲的病,还有我的妹妹,他们都希望我能找到一个可以共度一生的伴侣。”谢玉成继续说:“当然,还有其他因素。总之我对婚姻不报期待,又需要一个妻子。” 许知意难以理解,诘问道:“难道你要别人一辈陪你演恩爱戏码?” 谢玉成指出,“不是别人,是你。” 草地宛如辽阔的旷野,一颗绿树矗立在当中,与草颜色相同,不突兀,是园林设计师的小巧思。 “你跟我面临同样的境地,我有非常强的合约精神,这点在生意伙伴方面可以验证。这是一场对你我都有好处的生意,如果你有了心仪的对象,厌倦了婚姻生活,我们也可以离婚。” 谢玉成说了一大长串,谈论婚姻如同生意,展露出公事公办的诚恳。 “同样的境地。”许知意喃喃道,声音像是环着山地的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