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车上不再只有她和邱行两个人,这个空间对她来说就不是绝对安全的。 她的无条件信任只针对邱行。 林以然抱着自己的包和邱行的几件衣服站在车门边,等邱行过来。 邱行打完电话回来还拎了袋林嫂给装的水果,朝林以然抬抬下巴,示意她上车。 林以然爬上去,看着邱行,欲言又止。 邱行看过来,挑了下眉:“怎么了?” 林以然朝外面指了指,顿了下问:“要等他吗……” “谁?林昶?”邱行说,“不等。” 林以然的忐忑其实写在她的眼神里,她自己不知道。在邱行看来就有点小心翼翼还眼巴巴的。 她犹豫地说:“那他回去取衣服了。” 邱行打了火,启动了车:“谁管他。” 于是这辆旧卡车的驾驶室就依然是林以然安全的避风港,是她能够放下一切顾虑和警惕,不管停在哪里都睡得着的庇护所。 车里陈腐的旧车味道越来越淡了,渐渐漫着的都是各种各样的淡香。她衣服的味道、洗发水的味道,还有一包茉莉味儿很重的干花香包的味道。 邱行原本的枕头和被褥都被她换掉了,换成她从家里带出来的一套,从里到外都是香的、柔软的。就连下层铺位两边挂着的看不出本色的脏窗帘,也被她摘下来洗过了。 这辆邱行借以疲于奔命的车,在林以然今天一点明天一点的倒腾下,变得不再那么让人麻木,它几乎是舒适的。 就连邱行在晚上睡觉时似乎都没那么多地皱眉了。它让邱行看起来更有人气,而不是浑浑噩噩度日。 邱行在车上睡眠浅,有点声音就醒。 林以然睡觉老实,也不怎么动。 这天外面一直下着雨,前面窗户开着半截,微凉的风吹进来,是很舒服的温度。白噪音更是催眠,这本来是个能睡得很好的晚上。 “林小船。”邱行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叫她。 林以然没想到他醒着,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深吸了口气才问:“你醒了?怎么了?” 邱行问她:“你怎么了?” 林以然蜷着侧躺在那里,身上裹着毯子,惊讶地顿了顿,才小声回答:“没怎么啊……” 邱行又问:“你不睡觉翻来翻去的干什么?” “啊……”林以然抱歉地说,“吵醒你了吗?” “怎么了,”邱行坐了起来,“说。” 林以然把半张脸掩在毯子下,就算再不计较和邱行的性别界限,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儿。 邱行再问就该不耐烦了,林以然尽管难为情,还是咬了咬嘴唇,闷声说:“我没怎么……我就是不太舒服,你睡觉吧。” 邱行看看外面下着的雨,以为她吹感冒了,问:“我把窗户关了?” “不是,”林以然难堪地闭上眼睛,“我肚子疼。” 林以然说话从来不支支吾吾的,现在说得这么费劲,邱行听她说肚子疼也就明白了。 车厢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变得有些尴尬。 邱行过会儿问她:“要买东西吗?去超市?” 他声音还是跟平常一样不带情绪的,像在说普普通通的话。 林以然把整张脸都缩进毯子里,说:“不不,不用,你睡吧。” 邱行便又躺了回去:“那我睡了。” “好的。”林以然紧闭着眼睛,马上回答。 邱行也不客气,说睡就睡了。 林以然自己缓了半天,才把自己从毯子里放出来,这时邱行早已经睡着了。再之后林以然不敢乱动,翻身也很小心。 然而第二天。 邱行几乎每个服务区都停一次,跳下去歇会儿,随便转转。林以然不明所以,正好去洗手间。 中间有两个服务区离得很近,相隔不到一小时。 邱行又一次把车停了,林以然没下去,只等邱行自己下去歇会儿再回来。邱行也没下车,俩人干坐了会儿,邱行问她:“不下车?” 林以然摇了摇头。 邱行又问:“那我开走了?” 林以然又茫然地点点头。 邱行于是点火开走了。 林以然是到了下一个服务区,邱行把车直接停在洗手间门口,她才猛然明白今天邱行是怎么回事。 邱行拿了瓶水下去了,喝了两口,然后站在一边发消息。 林以然倏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