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馥迩自然是没想通她是如何说服邶恒的。 但他既然不再刁难,自己便更不能得寸进尺,赶忙伸手将鸟笼和火把一并接了过来。 腾出手的邶恒指着姜馥迩身后一片凹进去的空地,冷淡下令:“去架个火堆。” 说完,他已朝着那只死兔走去,同时从腰间取了把手掌大小的金色匕首。 姜馥迩也正有此意,她未曾犹豫走进那片空地,找了个边角把鸟笼和另一只火把放好,而后匆匆朝着洞口有藤蔓的方向走去。 她小心经过邶恒时,见他刚好展臂递来掉落在地的鸳鸯软钺,随口问:“你该不会想用藤蔓点火?” 姜馥迩顺势接过鸳鸯软钺,茫然点头。 邶恒瞬间有种无奈到绝望的表情,挖苦道:“贵教收了慈亲多少银子?竟这般毁人儿女?”他边说边弯腰捡兔子:“怕不是个□□吧?” 这些年走南闯北,邶恒自诩也是个经多见广的富庶商旅。这年头各国兵革互兴,烽鼓不息,教派多到数不胜数。 但真能传扬宗先文化的仍是少数,多是打着周急继乏的幌子,到处招收穷苦子弟,实则是为狠狠敲一笔希冀钱,赚的是穷人儿女的所谓前途。 本以为姜馥迩也是这样情况,却听她就此开口,声音却不比刚才兴致勃勃,反而多了些清寂和落寞。 “我是孤儿,并无双亲。” 意识到自己唐突,邶恒刚直起的身子一僵,转头望向正垂睫收兵器的小姑娘。 被长睫遮盖,看不出她眼中情绪,却见她薄唇再次张张合合,声音却像完全剥离了情绪那般寡淡。 “我不曾出过师门,也没学过这些生存本领。藤蔓若不可用,大公子不妨稍加指点?” 她一袭清冷白衣站在黑暗中,单薄的身形被黑暗包裹,着实一副落寞无所依的样子。 邶恒忽感一阵莫名愧疚,他舔了舔唇,将手中的死兔挪离姜馥迩远些,语气稍加润色,抬头向洞穴上方看了眼:“洞口的藤蔓是活的,水分太大,不得用。生火需用干木柴,你不妨到上面找找。” 听了这话,姜馥迩也跟着抬头,朝洞穴上方看。 那上面空荡荡的,倒是两侧石壁旁都设有一块通路,像是能勉强走人的小路。 “那边石缝里藏着绳梯,若没猜错,上方该用来栖息的,少不了木箱那些。”邶恒补充了句,又掉头往旁边有水流的墙底走去。 姜馥迩没再多言,只照邶恒说的,如一股妩媚清风,轻盈跃上崖顶。那上面的确空间不大,但小道连接着一片开阔地,用火把一探,果然里面放了些木箱甚至还有茅草和栖卧用的木板。 确认无人藏匿,姜馥迩才捡了几个放武器的箱子,费力砍了些木材,分几次抱去放置鸟笼和火把的小暗室。 随后她按照回忆中洞口处的篝火模样摆好,又撒了些上面拿下来的烈酒,才用火把点燃将周身石壁完全照亮。 霎时间,火光夺目,温热扑面。 姜馥迩找了处靠近篝火的地方坐下,挽起袖口,将莹洁双臂置于火旁,感受瓦解冰冻的热量春蚕吐丝般缓缓在体内畅游。 没过多久,邶恒宰兔回来,用姜馥迩多取的木材熟练地做了个烤架,轻车熟路地烹制美食。 时不时还看他从束带上挂的金丝沾红的百宝囊里取些粉粒,洒在烤架上越发焦黄的表皮上。 姜馥迩烤热臂肘,侧过身让温热蔓进自己半侧衣衫。随着邶恒那侧飘来的芳香四溢,她才散了珠钗,又理了理凌乱长发,抬睫向他看去。 光线融暖,温度怡人。 此刻舒适了皮骨筋肉,连原本紧绷的情绪也跟着稍加放松。 她这才发现邶恒此刻依旧专注,不似平日里那般放浪无形惹人生厌,反倒多了几分难得的俊美。 他密睫翩跹,凤目威仪,举手投足间流露的却是利落和果断。 虽是散发披襟,可却无半分倦怠萎靡,反倒因火光轻摆,让他那张无懈可击的脸上增添了几分绕指柔情。 姜馥迩门内师兄弟皆是眉目端正,器宇不凡的典型,可像邶恒这种长得可谓天人的却是少数,更何况他还从不在相貌上装腔作势,拿捏气质。 注意到姜馥迩正看着自己出神,邶恒懒懒掀起眼皮,瞅了她一眼。 “火生的不错。” “...” 听到邶恒夸人,比见到母猪上树都罕见。 姜馥迩怔了片刻,又匆匆往火堆里添了两根柴,才坦然接受称赞,回应:“倒也不是多难的事。” 邶恒失笑一声,也不知是嘲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