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温和平静,他缓缓收回压在腰间剑柄上的手,一条桃粉色剑穗轻轻晃动——已不是昨日染血的那条了。 这剑穗晃进曾鹿眼里,分外扎心。 徐青寄看向晏阳天:“不知晏掌门说的清剿戚灵之是何意?” “对啊,难道农将军又重新下令?”欧阳荻话一出口,徐青寄偏头看了他一眼,其中的感怀神色落在他眼里,被解读成看傻子。 欧阳荻一头雾水:难道他想的不对?方才徐青寄所说的“别有用心”,不是在点晏阳天?他们已经没了默契吗? 但欧阳荻根本不会怀疑自己,而是大感徐青寄有点反常,起码在认知里,徐青寄鲜少掺和这些事,并且丘璜还说得清楚,他完全可以如谈旭一般,但现在不仅来了,还向谢扶摇发难,刺头啊今日…… 事出其反,必有所图。 晏阳天||朝众人拱手一拜:“说戚灵之之前,晏某想先说萧归尘。” 徐青寄眼皮一抬,身边的欧阳荻饶有兴致“咦”了一声,连盛凝烟也轻笑,他就知道这俩也断定了一件事——晏阳天猜到了萧归尘的谋划——更是疑惑晏阳天根本没这眼界和脑子,隐见派这些年全靠左右护法,如今左右护法不在身边,是谁人在背后指点? 他不禁打量起众人来,追问晏阳天有之,凝眉沉思有之,淡定观望有之。这些人要么与晏阳天一条船上,要么道不同不相为谋,要么揣着明白装糊涂,衡量与晏阳天结盟的得失。 晏阳天道:“以息相吹,怕是齐老都不能在萧归尘手下完全隐藏气息,戚灵之埋伏望月楼,焉能躲过?” 众人纷纷点头:“依晏兄之意,萧归尘故意为之?” “细说。” “既然诸位觉得蹊跷,我就再提另一件事,”晏阳天继续道,“萧归尘有一任老师,乃是惠王燕广君,燕国第一智囊,萧归尘自然不差,他难道不知提出的条件等同糊窗废纸?” “圣上心慈仁善,战事方停,定不许两地百姓交恶,我等就敢忤逆圣意?他所谓的不动燕地武林,分明是让我等在圣上面前颜面尽失。” 这话说得分外激昂,徐青寄都忍不住要发笑,好似真的一样。不说晏阳天的武功与脑子如何不对等,起码他所表现的,完全可以迷惑人,无怪他这些年能把隐见派打理得风生水起,在江湖上让人心服崇敬了,即便是门下弟子风评不佳,也不会骂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哪个门派没有一两颗老鼠屎,可以理解。 晏阳天抚掌冷笑:“万木春,戚灵之,江上烟,虞藏锋,叶婳。这些人不服岑连,早早归隐,足见傲气,萧归尘此举比岑连更令他们受辱,燕国已灭,他们自然要为此站出来,与萧归尘对立。” “将他们引出来,才是萧归尘的目的所在。那南北通带走高旷,无非也是要带走戚灵之,共商复燕之计!” “我昨夜觉得愈发蹊跷,今日才请来诸位商议。” 那身着烟灰色衣裙的默声道:“晏掌门如何肯定,戚灵之会加入复燕党?据高旷的意思,萧归尘几番上门,都被拒之门外。” “默二娘久居默山,恐不知萧归尘与戚灵之的关系,”石心道,“他们要想出手,得知消息那一刻便可召集众人杀之,不必多此一举,聚集望月楼。” 晏阳天点头:“是极,一来是不相信萧归尘这等人会低头,还会说出有辱燕地武林的话,二来认为萧归尘诈降,有同归于尽之决心,他们必会出手相救。” “萧归尘以命邀戚灵之出山,戚灵之断不会拒绝。” 徐青寄想到昨夜见的南北通与高旷,这两人身上的伤和踏出望月楼时一模一样,可见并未和戚灵之交手。晏阳天的言语里,已经贴近了个七|七|八|八,不同的是,他认为,萧归尘的用意不在复燕,而在江湖。昨夜和江春儿回来的路上,就浅浅提及过。 亭中内外几人愤然喝道:“那势必要杀了戚灵之,方能解将来的混乱局势。” “对!我同意晏掌门。” “晏掌门请说,我等应该怎么做?” “会不会再遇南北通?那更该同心协力,方能成事。” 正当众人亢奋之时,徐青寄不适时道:“萧归尘为燕广君的学生,才高识远,岂会不明白燕国气数已尽?依我看,不是为了复燕吧?” 晏阳天目光一毒,直射徐青寄。 可这正是徐青寄今日站在这里的原因:他敬重萧归尘的所作所为,亦深感萧归尘带来化血丹,这因、这果,让他识得迷途未远。 那么萧归尘在意的江湖,他少不得要成全了。 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此事彻底与晏阳天为敌,这是以前从不曾有的。他做过许多事,都不辜负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