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这几个月了,都没有听闻新帝继位的消息?” 他凝眉沉吟一番,道:“据父亲说,恒王初衷是名正言顺继承大统,否则他也不会兴师动众地将先帝抬出来禅位。只是先帝暴毙属实意外,虽说过去几个月了,但是宗室一直阻止恒王继位。” 卫珣该不会以为有我在他就能名正言顺继位了?他还曾讥讽我少女之心,难道他不是更加单纯可笑么。 我又问:“恒王手握兵权,宗室之中无出其右,如今皇位对他来说不算难事吧?” 徐乾清眯了眯眼,“季随安去镇子上买药材时打听过,永安城中还是老样子。再这样僵持下去,估计恒王接下来真的会武力夺权吧。” “不过,”冯远程双手在拐杖上搓着,有些局促,“这些和羽林军活捉夫人有啥关系?” 我无奈瞥了他一眼。说了这么些,居然还没把他这个话头绕过去。 棠少看向我,挑了挑眉。 言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试探问:“恒王总不会是发现烧死在绣岭宫中的不是姐姐你,为先帝鸣不平吧?” 徐乾清忍俊不禁:“妹妹你想得有点复杂。” “因为翦泉道长曾经给我批了一道命数。”我语气轻松地道。 “什么?翦泉道长?”徐乾清这才正了神色。 我点头:“定天下终临凤座,乱天下祸水红颜。在我刚入宗政府时,就有了这谶语,我一直没当回事。只是后来才知道,万般曲折原来皆因此而起。” 我又看向一脸茫然的冯远辰:“四月时有一行人在肃州搜捕我,冯将军可还记得?” “不会是恒王吧?”他恍然大悟。 “并不十分确定。” “你当真有这样的命数?”徐乾清蹙着眉看我,眸中晦暗不明,“也难怪,恒王总是不放过棠少……” 这句话初听并没什么不对,可再回味一次,我才明白。 原来卫珣次次置棠少于死地,并非因为他率军勤王,更是怕这定天下的人是棠少?! 是了,当初在陇州,安杨和公孙誉推测最好和最坏的情形,棠少都不会走入绝境,而后却并非如此,恒王步步紧逼,不惜代价只要他的命。 心里莫名地烦躁,我看棠少,他也低垂了眉目。 这难道不可笑么?我是紫微星么和谁在一起谁就能当皇帝? 实在不想再继续说这个事情,我有意岔开话头,问棠少:“你准备何时回去?” “回哪?”徐乾清和冯远辰异口同声。 棠少将用意一说,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同意的。 他叹了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会提前派人查探无碍了才去,将兄弟们安葬了就速速返回。” “那也不行!”冯远辰急得从石柱上起身,没有站稳,晃了一下扶住身旁更高的石柱才稳住。 “安葬他们是必须的,可是我们谁都可以去。没有埋伏,就作罢,若真有埋伏,他们为了要你的人,必不会下死手,那时你再想法子救人都行。 “但你亲自去了,遇到埋伏就直接没命了!” 棠少刚张了口要说话,冯远辰一抬手继续说:“我们第一次遇见羽林军,不过几十人,第二次就几千人。他们两次落败,知道抓你难度大,再反扑会不会把什么神策军神武军都带来?” 棠少看着他,眉眼都皱到了一起,却也只是吸了口气没有反驳。 我心里默默给冯远辰拊掌。这人,如果没有参军,那么去当个讼师也是不错的。 “棠少,既然今天说起这个,我也在这里,”徐乾清让言心将他扶起坐直,肃然道,“那么你就听为兄一次,这事让其他人去做,死去的兄弟们会谅解你的,何况,他们也是手足,感情一样深厚。” 棠少低下头凝思良久,终也是点了点头。 === 十月初,又到了筹钱的时候。 公孙誉带人回临田安葬了战死的将士,一切顺利,甚至带回许多羽林军遗留的武器。 季随安多次往返镇子采买药材,顺道打听永安城现状,一切如旧。 大伙儿总算安安生生地休养了半月。 大概也是这样的安生,让棠少又动了亲自回永安取钱的念头。 “顺兴钱柜必须见本人带印信才能出账,”他面对我们的阻挠,无奈说,“更何况现在我那印信……而且需要现银,我还希望他们能将银锭送至他处、绕开永安城,必须得我亲自去。” 他的印信,我知道,留在家中,早于那场大火中付之一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