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鹤子停在水池附近,皱眉看了一眼,因为是医修所以多少都有些洁癖。 他吩咐弟子,“收拾干净将他带出来。” 语罢皱眉离开,弟子将於生津带出来,泄愤一般踢了他一脚,“该死的半妖。” 云鹤子坐在案前,於生津手腕脚腕都被折断,但这些伤很久之前都不知道被弄断过多少次了,少年面色苍白,却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情绪。 云鹤子不由得点头。 他起初还有点怕於生津做出什么对云稚不利的事情,现在看来畜牲就是畜牲。 於生津被按跪在地上,他抬头,听到云鹤子道,“放开他罢。” 几个弟子松手撤开。 偌大的殿内只剩下二人,於生津面色苍白,黑发湿漉漉地散落着,末梢混合着血水整个人狼狈到极点。 云鹤子道,“你身为一个半妖和稚儿立了约,本该要送你去死的。” 於生津眼抬也不抬。 “但念你护主有功,又有稚儿求情便饶你一命。” 於生津闻言,眼皮微掀,不用多猜就知道云鹤子在说谎。 云鹤子从台上下来,他虽是医修,但也修行术法,威压强大。 云鹤子慢条斯理地走到於生津面前,冷声问,“你可有怨?” 於生津闻言,长翘的眼睫掀开,一双漆黑狭长的眼睛冰凉晦暗,他声音嘶哑,“不曾。” 云鹤子满意地点点头,“稚儿很喜欢你,你莫要让她失望。” 想起云稚,於生津慢吞吞地抬眼,看向云鹤子。 云鹤子已经换了一副模样,俨然一副慈爱师长的样子,“罢了,你也去收拾收拾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明白的吧?” 於生津扯了扯唇,“是。” —— 於生津被安排在清静峰下峰处,同住的都是些外门子弟,虽然是一人一个院落不至于互相打扰,但众人对于半妖的鄙夷是一致的。 浑身是血的於生津停在院落门口,院外堆放这他们随手扔的垃圾,几个外门弟子站在一旁装作没看见他。 於生津只是抬眼就走了进去。 清静峰一如其名,哪怕是下峰都是冷的,於生津站在这副不能修行的身子骨根本无法抵抗寒意的侵袭。 小院内木屋一片败落之景,房间内的桌子上放着云鹤子遣弟子送来的东西。 一副灵丹,一身道服。 打发乞丐一般。 —— 院外吵闹。 云稚皱眉挥了挥鼻尖,矫揉造作地踏进院里,“真是臭死了。” 於生津听到声音,稍稍抬眼,看见门外站着个趾高气昂的小姑娘。 她一身粉白法衣,娇气又稚嫩,杏眼滴溜溜地转了转,看到他冷笑一声,“还没死呀?” 於生津浑身都是血,云稚本来就对他有心理阴影,现在心理阴影更重了。 她本来不想来的,但恶毒女配不搞事系统是不会同意的。 云稚踏进来,娇气皱眉。 看到桌子上的东西冷哼一声,没看上。 於生津垂眸看她进来不敢看自己,自顾自地溜达一圈,像是趾高气昂踩点的小动物。 “大小姐?” 他一出声,云稚就想起来临昏迷前於生津的眼,她是真的不想搁於生津眼跟前乱晃。 而且,手腕处虽然说没有任何异常,但那抹黑影怎么都不像自己的错觉。 她没听到晕倒后於生津说的话,琢磨了一会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你那日也见到了一个白衣道君?你可知他是谁?” 云稚压下异样的感觉,抬头看到於生津脸色惨白,气息微弱,他伤的很重,云鹤子对于手下用来试药的半妖都是毫不留情的。 她移开目光,没敢再把视线停留在少年鲜血淋漓的身上。 於生津很快便想到了云天宗的缥缈峰峰主剑修仙尊,也就是当初在徐宅的人。 他鸦黑的眼睫微掀,“大小姐还记得?” 她当然记得。 云稚故作镇定,双手环胸,特别没礼貌地扫了於生津一眼,笑开来,“我父亲不肯告诉我,你肯定知道。” 於生津瞥她一眼,这一眼让云稚一口气呛在喉咙里咳的不上不下。 有点麻烦,她没办法拿於生津怎么样,但於生津却有可能在任务过程中突然黑化干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