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是他太小,无能为力,而如今,他长大了,柳儿也有了自保能力,他不想再看到父亲一直沉沦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美梦里。 不破不立,只有斩断这一份羁绊,他们才会活得更好。 “阿爹没有怪你,而是怪自己。怪自己为何始终不愿看清那些人的真面目,害得你阿娘受了如此多的委屈。”云老爹语气哽咽,伏在膝上,呜呜哭了起来。 “自幼时起,我便被告知,我是长子,日后一定要承担起家中的责任,对于弟、妹都要多担待。可他们,好似从未将我当做、当做一家人。” “你们的阿娘说得对,我就是一个憨货,一个憨货啊。” “我对不住你们的娘亲,是我对不住她……” “阿爹,阿爹是怪自己没本事,护住自己的妻儿,临了还得靠你们来护住阿爹。” “阿爹,你是我们的父亲。”云柳不太会跟这样一个感性的父亲相处,只能干巴巴说上这么一句。 若是换了她上辈子的父亲,这些事情压根不会发生,因为她的父母,都是商场上冷厉杀伐之辈,绝不会让极品亲戚白占自己一丝一毫的便宜。 而这辈子的父亲,虽然在家事上拎不清,但是对于自己的子女确实毫不吝惜自己的爱。 云柳上辈子总是活在跟父亲的斗智斗勇中,从未好好感受过父爱,她的父亲便过世了。如今的父亲,让她很新奇,也有些依赖。 父子三人在皎洁的月光下聊了许多,聊云老爹幼时,也聊云柳的母亲…… 那一刻,云柳发现,她像是终于,真正融入了这个家。 没过几日,二房一家便搬到了被村民们集体加快修缮好的老屋,分家一事算是告一段落,云家也终于清净下来。 二房一行人灰头土脸搬出去那天,云晏觉得这小院的气息都清新不少,云柳倒是觉得,少了几分乐趣。 从前在商场风里来雨里去,暗藏机锋、杀人不见血,从来跟人直来直去的打过嘴仗,一时间家中安静下来,她还有些不习惯。 不过,二房的人可不像是安分的,以后还有得玩儿。云柳想得很开。 三人里,只有云老爹仍是有些魂不守舍,缓不过劲儿来。 这日一早,云柳才刚出海不久,便有人前来造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