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鱼天愍并肩而来。 看上去他们已经从互不理睬的死对头变成了如今亲密无间的好友。 这让萧宇感到欣慰。 而这是萧宇看到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黑色劲装满脸络腮的大汉。 东方老上前一拱手:“小王爷!肆州张茂也带着部曲也前来投靠!” 投靠? 萧宇嘴角抽了抽,他只想对一小撮人做点儿好事,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来了? 这下玩儿大了,江夏王府真得被吃穷了不可。 他只好硬着头皮,干巴巴地一笑。 “好……好……” …… 夜色深沉。 一堆篝火前,萧宇起身送别了那位自称掌握着肆州帮一千部曲的壮硕男子。 望着那人畅然离去的背影,萧宇的心里却有些惴惴不安了。 抢粮补给的问题先不说, 这才只是半天的时间,这已经是他送走的第六位来自北方侨州的头领了。 换句话说,这些人都是来拜码头的,原本贫瘠的土地,有限的生产资料曾经让这些强悍异常的北方人在这里大打出手,好勇斗狠。 自己的出现却似乎歪打正着的改变了这里的形势。 有个乐善好施的皇亲国戚愿意出钱出力为他们重建家园,管他们饭吃。 那些整天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饥民那还不趋之若鹜?有吃有喝那还抢什么抢,打什么打啊,跟着小王爷就有饭吃有衣穿。 满足这些人最基本的生活需求,就相当于用最廉价的代价换来一群素未谋面者的“忠心”。 姑且不论这种“忠心”的成色到底有多少,事态发展到如此境地,萧宇都已经觉得完全出乎自己的所料,已经不可思议了。 要是这个雪球再往下滚的话…… 有两种可能性都会发生。 一种是这帮子吃大户的把他萧宇给吃得裤衩都不剩下。 另外一种一想想,萧宇就觉得后背发凉。 他不禁想到了前宋那个叫刘裕的猛人,还有以京口侨民为根基的北府兵,那可是一把危险而不可控的双刃剑啊,弄不好,把自己都给搭进去了。 萧宇想着想着就望向正冲自己傻笑的东方老和鱼天愍。 来拜码头的人再多,但怎么看就这两个人看着最可信。 自己不是韩信,不需要“多多益善”。 三人闲聊了几句,鱼天愍打了个哈欠,他起身就要告辞,说昨晚一直防备着相州那帮子土匪偷袭自己的领地,都没怎么睡觉,这会儿要回去睡一会儿。 萧宇也不说什么,就让他走了,这里就只剩下东方老了。 原先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他突然也皱了皱眉。 “小王爷,你真的要拿自己的家资重建这春和坊?” “嗯,没错,给侨民们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有什么不好?你带着那些流民千里迢迢地从北朝而来,这一路上都经历了什么,你不说我也知道,能顺顺利利活着来到我南齐的十不存七吧!” 东方老心中似有触动,他叹口气,怅然地望着飘渺无垠的夜空,感慨良多。 “小王爷,不是十不存七,能存个一二就已经不错了。你是不知道,这一路上扶老携幼,食不果腹,衣不遮体,还要忍受疫症疾病、北朝骑兵时常过来打秋风,随意杀人、路过一些地界,有些官府也来压榨我们一笔,能从北朝一路走下来的,那肯定都是在北边已经没有活路的人。若是还有一条生路,谁愿意背井离乡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啊!但来到南朝却见不到王爷,各地官府驻军又视我等为异类,也是百般盘剥刁难,寒了我南归汉人的心,只有小王爷……但是小王爷,若动用小王爷的家资,东方老……东方老实在是……” 说着东方老鼻子一酸,一个久经战阵杀人无数的大男人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小王爷,东方老有时候半夜醒来,似乎又看见了那些死在南归路上的父老姊妹,东方老心里难受啊!东方老就想无论如何都得为他们拼出一片天地,只可惜东方老志大才疏,在哪儿都无用武之地。” 萧宇坐在火堆旁思虑良久,他的表情随着东方老的诉说也黯淡了许多。 他虽然没有亲见,但那扶老携幼艰难前行的场面他还是能够想象的。 “我父王没有履行的诺言,我来履行,有我们父子在,就不能寒了南归侨民的心啊!”萧宇默默道,他又看向东方老,“东方将军,其他事情不必你去操劳,金钱用度,我自去想办法,其他的事情你去安排。” 东方老一脸感激,起身纳头便要拜。 “你且起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