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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而行(1 / 4)

四章西南而行

西南有龙,懵懂而往,不遇善喜,求之若悲。

临行的当天,叶从阳请元宇吃了一顿大饼卷猪头肉,配上大葱和蒜蓉辣酱,香美无双。没有酒,也不沏茶,只喝白开水。他说:“省了点钱,我知道你用得上”。说完把兜里仅有的十几元钱揣进了元宇的口袋。没有哪一句话能从元宇此刻复杂的内心情绪里跳出来独当一面,所以只是默默咬了一口卷饼,攥着拳头摩擦下颚的胡子茬。

叶从阳拍拍元宇肩膀问:“都想好了?”

“想好了”

“几点的火车?”

“凌晨两点半”元宇不假思索的随口说。

“那我就不送你了,你回家先拾掇拾掇,还能睡一觉养养精神。出门在外能忍的就忍,该低头的低头,外面不比家里。混不下去了就回来,别硬撑,家里好赖都能活得不那么累。”他简短的说。

夜里,元宇摸黑爬上了一辆缓缓启动的火车。钻进帆布里,是满满一车的原木。元宇有点失望,不是吃的一类东西。好在车皮上写着发往南方,那么一定经北都中转。蜷缩在木头间隙里,枕着背包,却也舒服。是否可以体面一些的离开江滨,但弄出一张车票来实在困难。除了父母,对谁开口要钱都是一件彻底丧失尊严,改变相处模式轨迹的低劣的开端。如果死乞白赖的冲父母要,那么必然暴露了行踪意图,解释起来非但麻烦,还不一定遇到怎样的阻挠。想来这样安安静静的离开还是更好。可是躺在木头上久了就不那么舒服了,硌得生疼,哪种姿势都不可持久的舒适。折腾了几次,甚至想拿出衣服垫在身下,一来麻烦,二来不便随时逃离。

铁的摩擦晃荡声里似乎夹杂着一丝丝啃咬木头的声响,会不会有老鼠?元宇一激灵。这些可恶的小东西无处不在,尤其那条光秃秃的恶心的尾巴,不小心碰到势必反咬过来,漏出充满病毒的肮脏的嘴示威。元宇坐起身,差点撞上木头。忽然感觉气闷,爬出帆布是一空繁星。远处空荡荡,近处黑乎乎的草木与电线杆迅速向后逃窜。躺在帆布之上看星空,因高远而不缭乱,因微渺而无可想象。冷冷清清的舒坦了好一阵,身上太单薄抵御不了夜里的风寒,不得已又钻回去。大概不会有老鼠,车里没有食物,不至于为了磨牙跑进来。

掏出外衣卷成一团枕着,把背包垫在肋下,于是找到了长久舒适的姿势。蜷缩也是有学问的,总会有一种方式让你蜷缩下去。火车行进了一夜只停下一次,元宇迷迷糊糊,无限接近目的地的感觉很好。

天一亮元宇便钻出来,冷了钻回去。反复了几次,太阳有了热度,便背好背包坐在帆布上。火车行驶在平原地带,两边几乎都是农田。频繁经过一些小站以后,火车开始走走停停。元宇需要躲避站上工作人员,停的久了元宇趴着不敢起身,不胜其烦。在一个小站还听到检车的两人嘀咕“诶,上面有个愣头青”“算了,都是木头,偷不了啥”。看来自己躲避的并不好。

当停列车靠在一处城市大站终于不走了,是真的不走了,火车头都解挂离开了。元宇早已饥肠辘辘,又不敢离开车站,只得忍着,期盼车头回来。大白天四仰八叉躺在车顶,这窃贼般的行踪怎么想都够招摇。干脆下车算了。顺着车厢的铁梯刚爬下一半,一男人大喝:“干什么的?谁让你爬火车的。”

元宇下来看是穿工作服的,不是警察制服,心下稍安。点头哈腰的说:“大哥,不好意思,迷路了。”

“大哥?我当你大爷都富余,还大哥?”男人说:“迷路了就爬货车啊?多危险!谁教你的?赶紧出站去”

元宇觉得他人不错。说:“大叔!我刚毕业,家里没钱,想去北都打工,这不是没办法嘛!”

“没钱就爬货车?天底下没钱的多了去了,都爬货车还要客运干嘛?别跟我扯没用的,赶紧出站,不然我给你送警卫处。”

元宇笑嘻嘻:“叔!这趟车还走不走了?您知道还有哪趟车能去北都吗?谢谢叔叔,谢谢,谢谢-----”

“嘿?还赛脸了!”他转身敲打车身。元宇立着不走,看着他。他训斥:“都像你这样铁路局就得关张---怎么跟老师学的?”然后他快速挥动一下小铁锤,指向对面,低声说:“那辆”

元宇哈腰连声谢谢,出门的贵人往往就在举手投足的一瞬间。

西南行的第二辆车都是冷冰冰的生铁,一个大大的集装箱卧在车箱内,元宇夹在集装箱和车皮的缝隙间。等了大约半个时辰,贵人的指点是正确的,火车缓缓行动起来。出了郊外,元宇便爬上集装箱。顶上一片平坦,阳光刚刚好,坐着看两边的风景或者躺下看蓝天白云都十分惬意。因为惬意,不禁想到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到了那里去干什么?吃什么?暂时住哪里?怎么找工作?会有什么样的工作接受初出茅庐的愣头青?都是大问题,或者也不是绝对问题,天底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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