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的事,我会替贵妃保密的。” “你……” “臣妾先告退了。” 熹贵妃,捂着被刮破的耳朵,在心里恨恨道: ‘死贱人,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咱们走着瞧。’ ‘总有一天,我会亲手送你下地狱,去见你父亲!’ 帝宫,华阳宫。青胭,从御医院回来了。 “娘娘,奴婢回来时,碰到郡主了。郡主说,要去朝华苑,给您剪几枝玫瑰插花。稍微晚些来。” “安乐呢?” “听素瑾说,昨儿夜里,公主辗转反侧了一宿,直到凌晨才睡着。这会儿,还没起来呢。” “还没起床?” 王后点点头。 “那,就吩咐下边,晚些再传午膳罢。琬儿要是到了,就领她直接进来。” “诺。奴婢这就去安排。” 窗外,一缸青莲将开未开,两只蜻蜓追戏其间,忽上忽落,忽左忽右,乐此不疲。 那天,也是这样一个夏日。 万里无云,清朗明媚。 王后,一只手扶着鹦鹉架子,一只手托着瓜子,恍惚间,竟然有些出神。 怹想起了已故的北威王妃—冯良玉;想起了帝宫里的那场大火;想起了徽州的周家…… “雪梨阿,你知道么,如果,良玉和孩子还在,我也有孙子,做王祖母了呢。” “娘娘,郡主到了。” “娘娘万福金安。” 王后,瞬间回神,笑道:“琬儿来了。快过来。” 一个女婢搬了只绣墩,请琬儿坐下后,就福礼退到了屏风外面。只留下青胭和素瑾,在跟前伺候。 “大热天的,摘什么花阿。也不怕中暑。” “昨天,听奴才们念叨,朝华园的玫瑰全开了,我就想着,给您摘一篮回来,插花玩。不想,安乐晚些去了。就没去摘成。” “今儿一去看,满园芳菲,姹紫嫣红,真是赏心悦目极了。等晚些凉快了,臣女,陪您一起去赏花。” 王后欣慰的点点头,“好看。” “昨天,本宫特意问过钦天监了,十月二十八,是个三星在户,花好月圆的良辰吉日。尤其合你的八字。本宫就是犹豫,会不会,办的太仓促了?” “怎么会呢。礼部和内务府,早把什么都准备好了,郡马府也在去年就落成了,不过是装饰一番,都用不了一个月。” 琬儿低着头,有些害羞道: “况,臣女相信,只要是良人,日日是好日。” 见琬儿这么乖巧懂事,通情达理,王后对她,就更加心疼怜爱了。 “你最爱的雪花酥,和梨花酪,冷藏了一夜,正是新鲜可口的时候,快尝尝。” “谢娘娘。” 琬儿吃了一块儿,又拿起一块儿。 “娘娘宫里的雪花酥和梨花酪,最美味了,奶香馥郁,甜而不腻,一吃就停不下来。” “圣人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凡是美食,总要讲究个色香味俱全。” “这雪花酥和梨花酪,白白圆圆,原料简单便宜,造型更是朴实无华,在茶点里,真心,算不上多么精致美味。” “可是,不知为什么,娘娘您宫里的酥酪,就是这么好吃。明明一样的东西,青胭姑姑送到我宫里,就不是这个味儿了。” “是么?是不是天气太热,牛乳变质了阿?” “应该不是。” 琬儿故作神秘的,挡着嘴巴。 “公主和臣女猜阿,问题不是出在点心,而是人。” “人?” “您想阿,娘娘您这么华彩照人,秀色可餐,光是看着您,都能多吃两碗白米饭。何况,是这么美味的酥酪呢?” 女人阿,无论到了什么年纪,什么地位,被人真心恭维一句美貌,也是欢喜的。 王后,心里高兴受用,却作势,轻轻打了琬儿一下,笑着骂道: “本宫以为你敏达知礼,柔嘉聪慧,从来不曾严厉训斥,不想,竟把你骄纵得这么不成体统。” “什么话,都敢张口就来。” “怪不得,圣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阿你,都被安乐那个疯丫头带坏了。等出阁,去了薛家,可不能这么无礼放肆阿。” 一想起薛家,想起那个门第和家风,王后瞬间笑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