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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乳交融至夜半(1 / 2)

陈良翰沉默半晌:“普安郡王所言甚是。”

他不明赵瑷之想,仍是保守不愿多言。

见他态度,赵瑷也察觉自己似有些多言,便冲他笑笑:“我只是近期识得几个治漆之家的凡民子弟,于漆艺文史上颇为好奇。我大宋官家仁德宽厚、气吞天下。周夷祈得汉皇册封,有一因就是能得数倍于贡的赏赐。皆为其国之大进项。闻得有人造史,编排倭岛贡纳其地视为珍奇的泥金银漆器于我汉土,却不曾提及太宗赐物之繁华名目,一时气愤罢了。”

陈良翰长舒一口气,原这少年并不是热血冲头想要改变朝政格局,而要拉他站队叫他递投名状。

单单抱怨几句,无可厚非。

他不禁附和了赵瑷几句:“且端拱元年(998年)贡纳之后,倭岛再无出漆器。咸平五年(1003年)建州海贾周世昌遭风漂至倭岛七年尝得还。其带回一倭人名藤木吉至,上皆召见之,唱演倭诗悦上,词甚雕刻肤浅无所取。令此倭人持木弓挽射,矢不能远,问其故,说是倭岛不善战斗。”

赵瑷闭眼深思:“高丽渤泥等国、溪锦叙富等州之觐见,记无旁漏。虽わ族只是个顶多视同州郡的小地方势力,也不可能召见他时史官们全都故意不记,わ部落的人真是可气可笑。‘藤木吉至、上藤佐理’,两个名中带“藤”之人,不知是否为出自同一贵家的化名。”

陈良翰行一揖:“是有可能。我听旁人议论,旁料记载的上藤佐理,实为‘藤原佐理’。倭岛有一部分土地,早前实为姓‘藤原’的贵族所控。他们来华,许是想向他们所架空的部落主‘天皇’更立一份威仪,然后借其名更好地侵吞岛地其它藩主。其实那僧人也是藤原一族,全名藤原奝然。”

赵瑷又道:“弹丸之地动辄村县相斗,领地主麾下的人说是手不能武,不知有几分可信。后续呢?可还有再朝贡?”

陈良翰接言:“除上述端拱元年突然呈纳诸多漆物外,另多次想要进贡但再无大手笔。皆因是像历代正史所载,汉主赐物多于倭夷纳贡的十几甚至几十倍。这也是那些穷困藩主谋进项的渠道之一。”

赵瑷向陈良翰行揖:“我朝历代官家勤俭克己,也曾听闻是苦于番邦频繁来朝祈要封赐,却一时难废过度的礼制。今闻先生一言,着实解了我之心头大惑。挪改我华夏漆器为倭名,他们就是想以此投石问路,捆绑己权与我宋之国力。”

陈良翰咬紧牙关,说了越矩之话:“倭人狡诈。旁料中,三具名者却易二人之姓、特隐领头的僧人藤原奝然之倭岛实控氏族‘藤原’姓,口造有一云上皇世代袭传。他们拜见的应是太宗亲封的吴越地‘汉南国王’钱俶,实际上,是做了我大宋藩王的附属部落而已。他们后呈贡竟有不持部落领主出具的表,妄想空手套白狼骗取藩王的封赏,委实是从未真心顺归于汉地,不敬吴越藩王和太宗仁宗!金国原聚汉民居众,现金主更是兴汉制,入中华则中华之。而倭岛人,始终异族异心。”

赵瑷认同:“华夏人,有赴倭营商谋生者,心系祖根而无愧;亦有赴倭成倭者,纵使血脉未变,失汉心已不能称中国人矣。太宗朝藤原奝然纳贡伪史,要么是倭人对宗主藩国背信弃义,要么是倭人在我大宋安插奸细,企图以艺史出师欺瞒我汉民,误认其地同文同种……”

“腾笼换鸟!”

他们二人异口同声。

道别之后,赵瑷心情很是沉重。现下金国、女真两头夹击,东南海域又伏有奸敌。

大宋之财力举世无双,但难归拢于中央调遣。议和党又以卖地换私利。现下是将地弃给同文同种的金国,保不齐以后还会划地给色目、给倭人立国外国。如岳飞之天神般的大将,没有因立业一统而马革裹尸,只惨死在奸党众人的唇枪舌剑之下。

他第一次萌生了远避朝政,不想真成皇储收拾烂摊子的心。平平庸庸地死了,总好叫人钉在史书上耻谏后人才是。

二人又简短叙了一下明州温州等沿海城市的趣事见闻后分别。

回到府上,赵瑷难免和郭氏抱怨了几句,什么“身在宗室身不由己”,什么“不如闲云野鹤归隐山林”。

郭氏一语点醒他:“每个人都应在自己的位置之上,修历己身的课题。郎君,你成长于宫闱,官家特修建资善堂供你蒙国之名师教诲。你我夫妻皆得朝廷俸禄供养,食得皆是百姓贡纳的税款。若还不堪大用,如何引导士庶报国忠君,复地兴国?”

赵瑷望向自己的孩儿,叹一口气:“是啊,连我这个位置的人都不抱希望的话,国将不国,我们的愉儿长成以后,内心又如何自处?叫他仿傚我做个愿保家卫国的人,还是甘为阿斗之辈安居一隅?”

郭氏不言,寻来笔纸在一旁书案临起出师表。赵瑷踱步走向她,在一旁心中默默诵读。

他们的孩儿赵愉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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