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生病,生病意味着要喝很苦很苦的药。 记得有一次,大冬天的她非要在山间去捉一只野鹿,也并非是要杀了它卖钱,只是偶然陪师父下山采买的时候听山下的村民说鹿茸可以入药,能值不少钱呢。于是她趴在树上等着那野鹿出来觅食的时候一把将它打晕,取了鹿茸,单子啊雪地里等了半日,终究还是惹上了风寒。 师父长拿此事笑话她掉钱眼里了,就算要挣那钱,自可已等开春之时,这下还得拿卖鹿茸的钱去买药。 她想到这些又有点想师父了,她极为怕苦,每次吃药师父都会顺便买些蜜饯回来帮她佐药。 “什么?” 见他没有听清,心想这人怎么老是听不懂她说话,阿刁叹了口气,重复道:“你的病。” “算好了。”谢知非靠在马车上,能走能跑,可不算是好了吗?只是自己最想做的事却此生也无法再做。 “好了就是好了,没好就是没好,什么叫做算好了。”阿刁有些不高兴,这人怎么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身子,什么叫算好了,真是。 谢知非好笑地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动手揉了揉她地头发,笑着说道:“好了。”眼神带着不自觉的宠溺。 阿刁这才放下心来。 平稳行驶的马车突然颠簸起来,马儿发出一阵嘶鸣声,阿刁一个不稳倒在身旁谢知非的怀里,二人四目相对,愣住的阿刁没有动作,耳边似是静寂了片刻。 谢知非出声咳了两下,嘴角勾起,眼角含笑的看着躺在他腿间的阿刁。 她猛地起身坐稳,手紧紧的扶住马车,耳根通红,侧头看向马策划顶部。 马车内半晌没有声音,谢知非整理了一下衣衫,为了缓解尴尬,用手掀开门帘问道:“怎么了?” “方才路上突然窜出一只野鹿,马儿受惊了。”谢玄用鞭子抽在马的背上,回头解释道,又有些担忧道,“公子还好吗?” “几时能到驿站。”谢知非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 “此地离前方最近的驿站还有十里路,酉时可到。前方驿站有点偏远破旧,若非今日之事耽搁,我们也不必歇在此处。”谢玄来时就职经过此路,故而对路线十分熟悉,他顿了顿,“只是,今日要委屈公子了。” “无妨。”有个落脚之地,不必歇在野外,已是好的结果。 他放下门帘,转头看向阿刁,她竟还保持钢刺啊的动作,一动不动,他觉得有些好笑,没有出声打扰,于是放松身子靠在马车上,他倒要看看她能否保持这个动作直到酉时。 片刻后,脖子本就有伤的阿刁实在忍不住,终于放下头颅,若无其事地坐稳身子,不小心撇到谢知非,本想偷偷看看他,却发现他目光含笑地盯着她已经不知几时了。她有些懊恼,撅起嘴气愤问道:“笑什么?” “笑别扭鬼。”他懒懒出声。 “谁是别扭鬼?”阿刁皱着眉头问道。 “你猜。”他气定神闲地盯着他,嘴角笑意越来越重。 这才恍然大悟的阿刁靠在马车上,揉了揉后脖颈,小声嘟囔道:“幼稚鬼。” 阿刁有些无聊,掀开窗看着窗外快要变暗地天色,问道:“我们还有几日能到那个琅琊山庄。” 她心中有些焦急,经过今日一事,她方才意识到这江湖险恶,你以为的可怜之人正可能怀着最恶毒的心思置你于死地,危险就在身边,随时可能遭遇不测,她想要尽早将信件交到天云门,早一日便少一事,此后再回山中躲个清净。 谢知非看出她的焦急,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想必是被今日之事给吓着了,虽说能打,但也要建立在双方公开的较量下,今日被那小人使计设套,自是后怕万分。 他温润的嗓音抚平她的思绪,开口安慰道:“今晚歇息之后,明日加紧赶路,三日后抵达丰州,坐船而下不消十日即可抵达。” 还有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