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当这群人在黄昏的街上,与另一群人对上时。 辛容又听到了让人目瞪口呆的争论。 游手好闲派说好学文雅派装模作样、矫揉造作、无病呻吟、附庸风雅…… 好学文雅派说游手好闲派衣架饭囊、行尸走骨、不学无术、好逸恶劳…… 辛容耐着性子听了半天,一开始觉得他们口才都挺好的,听久了才发现,他们这两群人,没有一个人有官职在身。 吵着吵着,对方就有一人扩大了攻讦范围:“你们平日跟着殷驸马寻欢作乐,怎么也没混个一官半职啊。” 辛容可没兴趣管到底是东风压了西风,还是西风压了东风。(2) 她关心的是有一人提到了诏狱。 在她跟着的那群人中,一位五官看着端正,但是一开口语调就不太正经,有些飘的人,说道:“你小子胆敢对殷驸马不敬,是不是想进诏狱啊。” 这群人与殷太后的子侄相熟,对方则与楚丞相的子孙关系好,自然不肯落下风:“诏狱?说得好像归你管似得。陶源初,我看你们要是再胡作非为,将来进诏狱的,就是你们自己吧。” “哈哈哈哈——”其他人一起哄笑。 那陶源初用挺直的鼻子哼了一声:“等我告诉殷驸马,让你们好好尝尝诏狱的滋味。” “啧啧,陶源初,你们有聚众饮酒的罪名,我们可是规规矩矩呢。” 辛容见陶源初那派人反驳不了什么,从街口出来假装路过,对陶源初身后一人轻声说道:“律令有言,犯诽谤罪者,当弃市。” 那人一听,赶紧向陶源初耳语。 陶源初往前跺了一脚,说道:“律令有言,犯诽谤罪者,当弃市。你们还记得去年发生的事吗?我若告诉殷驸马你们说他——” “哎哎——谁也没提殷驸马呀,是不是?” “就是就是,陶兄,听错了不是。” “兄弟们改日请你喝——吃席。” 陶源初见对方泄了气,扬眉说道:“看看你们,成天瞎学些什么,连律令都忘了,啧啧——” 就这样,辛容认识了与殷驸马认识的陶源初。 后来又帮他将三个宿敌套头打了一顿,才得知了洛京城错综复杂的情势。 陶源初对辛容那可是满意得很,认为他机灵又狡诈,勇猛又狠辣。 就说他让辛容教训那三个不顺眼的人,他是眼睁睁地看着,辛容带了两个同伙,在偏僻的地方迅速将人套上麻布袋。 然后就是噼里啪啦,叮咚咣呛…… 听起来拳拳打到肉,脚脚踢到骨。 陶源初自己都替那三个宿敌疼。 辛容无所谓,都是纨绔,打谁不是打呢,谁有用就帮谁吧。 虽然他们三个揍人时动作特别大,但其实根本就没伤到那三人的筋骨。 很快,陶源初就找人去打听诏狱的消息了。 “哎,辛容,你打听黄思进干什么?” 黄大人处死公冶府二十八人,早就名声在外。 辛容不能承认自己曾是黄思进的书佐,只好说道:“我有亲戚跟黄思进有点仇怨。” 陶源初嗨了一声,说道:“那好办,我找人收拾他。” 辛容按住有些激动的英落,说道:“陶兄不要为了我,做出违反律令之事。诏狱中的犯人都非同小可,陛下可能会亲自审问的。” 提到律令,陶源初点了点头:“你说得是,谁能想到先帝亲选的大驸马,陛下的亲姐夫,就是因为诽谤罪被斩首了。我等还是循规蹈矩些。” 英落给陶源初续了一盏茶。 辛容再次向陶源初言谢,信誓旦旦说知道黄思进能被按律处置,也就心安了。 回到租住的小院落,辛容坐在石凳上,擦拭着长剑,整理着思绪。 院中那颗枣树,已经结了果子。 入秋了,阵阵凉风,略过枝叶。 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她想起了平遇县那座宅院外的梧桐树。 不过七个月多的时间,竟能发生这么多事。 将长剑入鞘,她心中觉得有些恍然。 对洛京城的时势背景了解得越多,她越发有些不安。 何止洛京令一年换了三人,司隶校尉也换了两任。 第一个是陛下刚登基时任命的。 这个司隶校尉在斩杀先帝大公主驸马之后,没多久旧伤复发病逝了。 真正威慑到与陶源初斗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