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仰着头咬牙忍耐,关河梦甩出金针刺破他的指尖,都说十指连心,但对于现在的李莲花而言这种痛已经不足挂齿了。 鲜红的血顺着金针流到准备好的盆中,关河梦双目死死盯着他脖颈上的经络,如今他不光要抵抗碧茶蔓延,还必须赶在血流干之前把它逼出,简直难如登天! 在门口来回踱步的明瑶心中慌乱无比,她从没有过这么焦虑的时刻,解除点穴的方多病踌躇着走到她的身边,质问的话在看到她泛红眼眶那刻怎么也说不出来。 自己是气李莲花一次又一次的欺瞒,心也被伤的透透的,可他现在生死未卜,他却生不出一点气了,心疾也好解毒也好,他只想李莲花可以治好病,所有的账等他康复了再算也不迟。 但如果有什么万一… 呸呸呸! 方多病蹲在台阶上痛苦的抱着头,他在胡思乱想什么啊!老狐狸那么滑头,而且他怎么可能舍得阿瑶姐姐一人,他还欠自己那么多解释,他绝对不会有事的。 “小宝,他会没事的,他一定会好起来的。”明瑶拍了拍方多病的肩膀,既是安慰着他,又何尝不是安慰自己。 “嗯。”方多病重重的点头,等他康复了一定要找个机会新账旧账一起算,任凭他如何开溜都要揪着他狐狸尾巴死也不放。 六点…七点十分…八点三十… 她一次次的看着时间,一次次的感受度秒如年的痛苦,明瑶在院落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小慵端来的晚膳也被静静的搁置在石桌上。 心就像堵在喉咙里,胃像是被人用手拧着,吃不下,坐不住,有点动静心脏就会骤缩,双腿会下意识的跑去确认,即使次次失落而归,可下一次她还是会不知疲倦的过去。 这种焦心的感觉实在太难熬了。 明瑶双手合十指尖抵着眉心,背撑不住的弯了下来,她蹲坐在刚才方小宝的位置,抱着膝盖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哭了出来。 「小花…你不可以有任何的万一,否则…我也会活不下去。」 或许是上苍听到了她的祈祷,房门吱呀一声由内而开,明瑶应声回头,发上的珠翠甩到了她的脸上,摇曳的火光在眼泪的折射下变得炫目,站起的瞬间眼前又感到一片漆黑,可她顾不得停留,扶着门框急迫的问他,“如何了?” “放心无事。” 关河梦给出回复,女子眉头陡然一松,泪水潸然落下,“谢谢你。” 她推开门,看到了床下小半盆近乎黑色的血液,泊蓝人头陈列在床头,李莲花倚在床边,眼眸微阖,唇无血色,几缕黑发垂落肩头,素净白衣衬得人虚弱不堪。 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眸,见明瑶过来恢复些许神采,“阿瑶…” 她眸中闪烁的泪光让李莲花愧疚不已,他抱住扑向自己的女子,“我好了,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 她很少落泪的,即使真哭了一会也就消停了,可这次无论李莲花如何安慰她的眼泪都停不下来。 想到李莲花终于可以摆脱毒液的侵扰,想到他可以重拾自己的人生,想到他可以陪伴自己长长久久,这感激、欢喜的泪如何才能停下。 苏小慵擦了擦眼角将门关上,“义兄,李神医的身体…” 她抿了抿唇然后把石桌上的糕点端来,“关大哥一定累了吧,来我给你准备了些吃的,我们边吃边说。” 关河梦终于有了回应,“我去洗个手,等我回来再说。” “那我跟你一起去!”苏小慵抱着盘子跟了上去。 方小宝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渐行渐远的两人,什么情况?合着他又被抛下了! 思量过后方多病决定跟上关河梦,李莲花曾说“想知道他的秘密自己去查”,行,他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哎,李莲花病好了没有啊?!” “你吵死了方多病,不知道病人需要静养啊。”苏小慵白了他一眼。 “我义兄说没事那肯定没事了,你也不打听打听江湖上“乳燕神针”关河梦的名号,是吧,关大哥。” 关河梦又岂不知她那点心思,擦干了手后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呢?” 看苏小慵面露娇羞,关河梦突然觉得李莲花说的话或许是对的,他本就近水楼台却因为不善言辞…好吧,受教了。 “这不是想听你亲口说嘛。” 方多病别过头咦了一声,要不是想探明真相谁愿意吃这狗粮。 “他吧,开副补血药就可以了。” 扬州慢真不愧为天下绝顶内功,一开始见经脉上的毒液迟迟不退还以为是他内力枯竭无法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