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我们先送你俩回去吧?”褚英总能在一群人的纷闹中,掌控局面,他抬眼指了指不远处的潘肃一行人。 以潘肃为首的几分,凶悍的眉目正斜睨着这边,不怀好意地低声咒骂着。 “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坏主意”,元力回敬了他们一记不屑的眼神。 贺二:“这种小人,理他作甚。不过是有个做五品引进使的父亲,也就敢欺负欺负我们这些平头百姓。” 章从兴:“只待来年开春,褚英考中进士,领了官职,看他还敢怎么耀武扬威。” 元力:“从兴,你明年不是也要考么,怎么就光想着靠褚英啊,你自己也得努力呀。” 章从兴:“哎呀,我自由散漫惯了,不喜欢官场那些尔虞我诈。” 岫玉:“你是不喜欢官场的尔虞我诈,还是不喜欢书上的之乎者也啊?” “都不喜欢,反正我们中有个褚英做代表就很好啦”,章从兴将巩念苏搀扶起,道:“我送她们姐妹回去就成,你们个个都是大忙人。” 其他人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也不拆穿,互相作礼告辞。 只送巩念苏和单吉秋的人中,多了个褚英。 章从兴搀扶着巩念苏在前,单吉秋稍稍落后了几步,褚英又落了单吉秋几步,走出蹴鞠场后,便是热闹的街市。 垂髫小儿拿着糖人在人群中奔跑,换上新衣的女娘与同伴有说有笑,叫卖声声声不绝,还有给食肆送酒的小厮头顶着酒缸熟练地穿梭,勾栏瓦舍间奏起琴瑟之音穿墙凿壁,杂耍艺人享受着四周的喝彩声。 一名小贩推着几大竹篓子鲜活的鱼,七拐八拐地绕着道,木板车险些撞到巩念苏,被章从兴一个巧劲儿推开,大竹篓子歪歪倒倒地,眼见里面的腥水全往外洒。 褚英默默地跨步走上前,与单吉秋并行,二人隔着双拳宽的距离,“哐当”一声,小贩的竹篓子倒了一个,满地蹦蹦跳跳的活鱼,小贩赶紧去抓鱼,抓住一只,又滑走一只。 “哎呀呀”,手脚忙乱的小贩大叫着。 单吉秋被他滑稽的模样逗笑,素面清辉,繁花金灿,褚英默默移开了眼。 “呀!你衣裳都湿了”,应是那竹篓子里的腥水吧。 “不碍事”,褚英依然是那种淡淡的语气,但随后又说了句,“平乐坊远离宫城,居住在这儿的都是平民,或是其他州府迁移过来的,是以杂乱了些。” “嗯,市井烟火气,人间百样色。” 褚英的唇角不自觉地柔和,拍了拍自己的右肩,低声问:“可有受伤?” 单吉秋抬臂转了转自己的肩头,才略带狡黠的笑意说:“一点点而已。其实我在撞那人的时候,使劲儿掐了他一把,他自己也吃痛弹开了。” 明媚的午后,阳光暖烘烘地烤着他们的背粱。褚英和章从兴照旧只是将她二人送至先前集合的地方,“酒”字布招依旧招摇,好似每一幅飘动都弥散着醇香。 巩念苏一瘸一拐地走着,单吉秋跟上去去搀她,却被她甩开,“要你管。” “四姐姐,这是何意?我今日可刚帮了你。” “我问你,刚你和褚英在后面嘀嘀咕咕说了什么?”巩念苏的话意,好似在责备单吉秋多话,果然,下一句便是,“整天四处招摇,便就是什么都要插一脚,才显出你能耐,是吧?今日我就不该带你出去,你果然是没安好心的。” 单吉秋听着她念,吭吭唧唧地问:“四姐姐,你......莫不是以为.......我和褚英。你是在吃醋吗?” 单吉秋只能想到这一层原因。褚英俊雅沉静,如清风霁月,四姐巩念苏正值青春华茂,生了萌春之意,并不意外。 谁料,巩念苏却比先前更为气愤,“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随后更是跌跌跄跄地快速离开,似乎半句话都不想再同她多说。 她俩出门需要翻墙,回府却不必,守角门的人在见到巩念苏时已经恨不能立马将她塞回房,苦着脸,“我的四姑娘,您啥时候又溜出去了啊,若是被发现,小的们,又,又得......” 门房小厮已见怪不怪,但见随后闪入的单吉秋,却惊得,“五......五姑娘。” 单吉秋嘘了一声,“安静点儿,不然被发现,你们又,又得......”单吉秋学着小厮先前的词,将他俩的话堵了回去。 因她们住在同一个方向上,势必还得同行一段,单吉秋讨好地去拉她,却被甩来,她就又去拉,又被甩开,巩念苏极为不悦,道:“不许跟我说话。” 单吉秋便似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从角子门自抄手游廊踱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