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而行……怎么个逆天法?” 陆姚愣愣提问,同时想起原书的内容——树妖式微,以人为养分延续寿命。 隐隐觉得这式微的原因或许就与云意有关。 余长溯道:“曾闻原身草木的妖物间有种禁术,以无穷尽的寿元修为为引,连接自己与他人的魂魄。” 谷玄缓缓摇头:“其实也不能算禁术,此术名作比目连枝,力量对等的妖物间以此术彼此连接,意味他们愿意同对方同生死共患难,以示忠贞不渝。” 陆姚边听边点头,不愧是男主,这么冷门的知识信手拈来。 谷玄顿了下,继续道:“但若连接的是人与妖,力薄的人方则会源源不断地汲取妖方的寿元与修为,以维持自身的强盛。” “听起来好像对妖没有任何好处。”陆姚蹙了下眉毛,“真的是这妖自愿给云意连上的吗?” “是没有好处。”谷玄道,“但若不想因死别彻底与所爱断绝缘分,也只有这一种做法。” 余长溯叹气:“看来鲤城失踪的那些人,真是死于柳笙之手了。” 啊你才看出来吗? 陆姚心里刚吐槽完又是一转念。 对哦,这时候还不能确定柳笙就是鲤城失踪案的犯人。 她得对这个结论表现得更惊讶一些。 她犹疑道:“真的吗?” 谷玄几乎与她同时发问:“何以见得?” 余长溯道:“十五年前,正是云意出生的那年,鲤城开始稳定出现失踪者。” 谷玄道:“云意出生后每每渡过灾祸病灶,怨憎会,均需折损柳笙的修为,这猜测合理。” 陆姚闻声叹气,慢悠悠抬手指向远处的柳笙与云意:“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在这看着?” “等他们醒来。”余长溯告诫,“无论何种阵法皆不可冒然进入,在阵中,施阵者的一个念头便可决定入阵者的生死。” 谷玄逗引般笑了下:“还尘之术罢了,又不是什么杀阵,师姐若自信毅力可胜过柳笙,也可进阵试试,没准还能看到他们的前世呢。” “丰百玄!”余长溯愠怒着喊了他一声。 谷玄目光瞬间冷了几分,转头微抬视线去看余长溯,不悦道:“玩笑而已,大师兄急什么?” 陆姚迷惑地看看他俩,怎么做到上一秒还在有商有量和和气气,下一秒气氛就如此焦灼的? 你俩不去演川剧变脸可真是川剧界的损失。 “是啊玩笑嘛,阿玄也是知道我这人惜命绝不会进去,才敢开这种玩笑的。”她尝试调解地看向谷玄,“对吧?” 谷玄看了过来,却没作声,不屑地笑一下,回身走到十米开外一块半人高的石头边坐下,闭目养起神来。 陆姚尴尬片刻,偏过脸去看余长溯:“师兄也别气了,过去坐吧。” 余长溯应一声回身,朝谷玄走去。 陆姚跟在他身后刚迈开一步,忽觉身后有微风拂过。 心中无数,下意识地回头去看,见方才还算稀薄的雾气早已浓重成一片混沌的白。 还来不及奇怪,雾中伸出十几只白色的手齐齐朝她袭来,拽着她的手脚衣领,捂上她的嘴就要将她拖进去。 “阿遥!” “师姐!” 回头见余长溯伸手拉住了她另一只臂膀,正欲从那十几只手中将她拉出去。 远处的谷玄也几乎是瞬移般移至她眼前,刚要搭手时,她身后的浓雾中又冲出更多手臂,几乎抓满了她全身,并猛地发力。 冰凉的手指迅速从余长溯温热的手心中脱离开去,徒剩恐惧和无助伴随她进入了阵中。 浓雾宛若沼泽,顷刻间将她吞没。耳边余长溯和谷玄喊她的声音也伴随着沉入沼泽底而堙灭。 她跌坐在地,视野被冲不破的白色遮蔽,鼻尖萦绕浓烈的花香,脑中昏沉直欲睡去。 “不能睡!”分辨不出是谁在命令。 我……我不睡。 她疲惫地撑开双眼,忽见缥缈的雾气中浮出一棵古藤巨树。 头顶是肆意发散的蓝紫色,日光倾洒花香,清风裹挟鸟鸣,天地万物在此间缓缓变化,竟有些不似人间。 不远处的树下立着两个雾气凝聚而成的白色假人,耳边传来一男一女两个声音。 “这画我喜欢,归我了。” “姑娘怎么称呼?” “你不是会作画吗?等你画满百张古藤树,我便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