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这艘游轮,而是距离这艘游轮有几十米远的汽艇。 冲天的火光,将天空都给染红了。 安歌听到莫鸢最后凄厉的笑声,她拼尽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对渐渐陷入昏迷的安歌低吼道: “贱人,你斗不过我的。我说过了,我一定会拉上你们跟我一起下地狱的。真好,霍少衍就炸死在你的面前,哈哈哈……” 莫鸢垂死挣扎的最后一句,如同缠绕在噩梦里的魔音,一遍又一遍地折磨着安歌的神经。 恐慌以及汹涌的绝望,哪怕是陷入昏迷之中,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 痛苦,会让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漫长到安歌好像再也醒不过来似的。 她明明那样想要睁开眼睛,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怎么拼尽全力,她都没有做到。 她听到很多声音,有医生的,有护士的,也有来医院看望她的朋友。 在那些声音里,她唯独没有听到关于霍少衍的消息。 她又急了。 可是,她太虚弱了。 她没办法睁开眼睛,随便抓住一个人去问一问,后来究竟怎么样了? 时间漫长得看不到尽头,日夜交替之中,她的状态终于渐渐好转。 终于,在五天后的下午,她缓缓睁开了眼。 午后的阳光,穿过窗明净净的玻璃窗,照落在她的脸上,似情人的手,抚摸过她的脸庞,有些温暖,也有些温柔。 安歌空洞无光的眼瞳微微动弹了两下,突然就坐了起来。 很痛。 下肢传来清晰无比的刺痛,令她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她甚至因为这样的刺痛而倒抽一口凉气,“嘶——” “你醒了?” 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 那声音,虚幻得有些不真实。 安歌几乎是在话音落下后,就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 她瞳孔里倒映着男人俊美不凡的脸,他一身黑色西装西裤,一如从前那般挺拔玉立,令人悸动。 安歌张了张有些干裂的唇,半晌才发出一声不太确定的声音,“霍少衍……” “姐姐,是我。我是桑霆!” 安歌闭了闭眼,原本只是下肢的疼痛很快就绵延至了全身,最后全都汇聚到了心脏的地方,疼得她脸色苍白。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 她强行让自己冷静,让自己……不要那么悲观。 她一番心理建设后,她还是睁开了眼,看着桑霆,“我躺了多久?” 桑霆把带来的花插入了一旁的花瓶里。 自从听说安歌出事后,桑霆就飞到了帝都。 安歌住院期间,他每天都会抽空来给她送一束花。 寓意吉祥的向日葵,或者是寓意早日康复的百合,他都会送。 桑霆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说道:“五天。” 安歌点了点头,喉头有些发紧地说:“你……” 桑霆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我最近在帝都这边拍戏,因为剧组离得近,我每天下午都会抽空来看看你。”顿了顿,“姐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安歌感觉很疼。 她问桑霆:“我的腿怎么了?” 桑霆对她说:“姐姐,你忘了吗?子弹击穿了你的膝盖,医生给你的腿做了手术,你至少要卧床休养一个月才能下床。” 听桑霆这么说,安歌的大脑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事发那天,莫鸢的枪打中的是自己的膝盖,而不是小腹。 安歌很快就抬手抚摸上了自己的腹部。 隆起的腹部还在。 她的宝宝还在。 她眼眶一酸,整双眼睛就湿了。 一时间,她喉头堵得说不出话来了。 桑霆见状,抽出纸巾递到她的面前,说道:“姐姐,为了腹中的宝宝,你要坚强起来。” 安歌喉头滚动了一下,哑声问:“霍少衍……在哪里?” 桑霆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今天是霍总的葬礼。” 安歌:“葬礼?” 她的情绪还是崩溃起来,“你再跟我开什么玩笑?” 桑霆目光复杂地看着她,道: “我……没有开玩笑。莫鸢在汽艇上装了自制炸药,引爆器被引爆后,霍总所在的那艘汽艇瞬间被炸成了灰烬,霍总……没了。” 安歌掀开被子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