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玉立的公子,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正准备忍痛送上当作贺礼时,林管家凑近他耳边低声道:“买玉的是我家公子的好友。不会让你亏本,少赚一点便是了。” 有了林管家这句话,王掌柜放下心来,衡量一番,最终报出八千两的价格。 虽然已经比李鱼预期价格低上许多,但她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沉吟片刻,问道:“能不能麻烦掌柜的给我分出价值五千两的玉石?” 许泊闻轻声问:“这些够吗?” 李鱼想到陈道安多多益善的交待,浅笑道:“我眼下只拿得出这些钱,先买这些,之后再去别的城镇采买就是了。” 听闻此言,许泊闻对王掌柜道:“全要了。” 然后,从怀中取出三千两银票递给李鱼,李鱼推说不用,许泊闻佯装生气道:“怎么?在李姑娘眼中,我和谢琛二人的性命不值三千两吗?” 此话一出,李鱼不好再推脱,只得接过银票,暗暗把这笔账记在心里。 八千两银子买下的所有玉石,由王掌柜直接联系镖局运往天机阁。 事情办妥,李鱼向林管家、许泊闻连声道谢。 许泊闻对林管家道声辛苦,让他先去忙,而后对李鱼道:“很久没吃过云兮楼的鱼脍了,李姑娘想谢的话,不如请我和谢琛去饱餐一顿?” 李鱼笑道:“还请许公子带路。” 云兮楼二层,三人倚窗而坐。边品美食边浏览街景,别有一番滋味。 席间,突闻邻桌谈起几日后平阳公主萧景沁与辅国大将军之子的婚事。 众人皆替公主惋惜,道她年轻貌美、身份尊贵,却要嫁给一个病骨支离之人。 “胡言乱语,无稽之谈!我和他们理论去。”谢琛重重放下筷子,准备与这些乱嚼舌根的人辩解。 许泊闻伸手拦住他,淡然道:“闲言碎语,管他作甚。” 已猜出许泊闻身份的李鱼,夹起一口鱼脍,感慨道:“极其味美,但不及许公子所做十分之一。” —— 送走许泊闻、谢琛,李鱼独自走在街市上,听见前方传来女子的喝斥声和男人的调笑声,似是起了什么争执。 她走到近前,看见一位身穿锦衣华服的纨绔子弟,带着傲慢无礼的表情,摇着手中折扇,两个下人模样的人拉扯着一位衣着朴素的年轻女子,口中嚷道:“别不识好歹,能被我家公子看上是你的荣幸!” 眼见女子无法挣脱,而周围众人皆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李鱼悄声问身旁一位卖干果的小哥儿:“这公子是谁家的?” 小哥儿轻啐一声,“太子良妾的娘家。” 李鱼想起用卑劣手段退掉柳书颜婚事的杨家,好像就有女儿做了太子的良妾,追问道:“是不是姓杨?” 小哥点头道是。 李鱼暗道一声这可真是巧呀! 当初萧景澄突然请求李鱼护送他回东华,二人走得匆忙,李鱼没来得及去杨家劫富济贫一把,没想到在千里之外的昊天城,她居然遇见了杨家人。 她活动手腕,猝不及防出手朝那位嚣张的公子脸上揍去,华服公子躺在地上捂着自己青肿的脸,大声咆哮,两个下人忙丢开女子胳膊去扶,李鱼三两下又把二人打倒在地,拉着女子的手跑远。 把姑娘送到安全地方,李鱼摸了摸干瘪的钱袋,决定今晚去杨家拜访一趟。 —— 十一月七日,是平阳公主萧景沁与辅国将军许世尧长子许泊闻的大婚之日。 昊天城将军府通往皇宫的路上,许泊闻身穿绯红新郎服,骑着高头大马,穿过挂满红色彩绸的街道,前往宫里迎接他的新娘。 李鱼在人群中,望着不知为何突然虚弱许多的许泊闻,遥遥道了声恭喜。 然后来到辅国将军府,留下一个装有三千两银票的信封,逆着人流朝离京的方向走去。 夜深客散时,许泊闻走进婚房,从喜娘手中接过喜秤,轻轻挑去新娘的盖头,露出平阳公主我见犹怜的一张脸。 萧景沁精致明艳的五官,因这段时日忧伤过度,添了些许悲色,一双盛满哀愁的眼睛里泪光点点,映着摇曳的烛火和男子温润如玉的面孔。 二人对视片刻,萧景沁不禁面上一红,如死水般毫无波澜的心开始雀跃跳动。 没想到,那个传闻中体弱多病的许家长子,竟长得这般俊美绝伦。 早知如此,她定然不会三番五次去求母后收回成命,更不会派人在他回京路人多次截杀。 定定地望着他灿若星河的眼睛,萧景沁不由暗暗庆幸,还好他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