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见了不夸赞一句得体世家闺秀。 然而蔺不迟觉得这样并不好,水中泥沙尚且有搅动之时,可那时蔺不言却如同一汪死水,即使喜怒哀乐到极致,不曾惊起一丝水花。 如此,真能算一个活人吗? 人一旦忆起往昔,便会多愁起来,短暂沉默后,蔺不迟收拾好情绪,出言道:“过几日,我们去看母亲吧。” “好。” 蔺不言默默应下,撩开马车边窗帷幔,发现此刻已经出了皇城,正往江府方向去,她想起今日陆行知受伤,该去看看情况如何,便出声道:“你先回府,我还有些事。” “宣平侯都怀疑到你身上来了,今日还敢出门?即便你与他有婚约,可这人远不是善茬。”蔺不迟冷哼一声,抬手轻轻敲了几下,话锋又一转,“见你方才安排,怕早就察觉,否则乘这辆马车出皇城是为何。” 毕竟一母同胞的兄妹,果然是最了解彼此。 宫中一波起伏,她心中虽想快些去瞧线索,但沈瀛此人非善罢甘休的主,需谨慎行事,因而蔺不言见到兄长一刻就计划好了,只是不明白为何兄长明猜到,又未拆穿。 难道兄长认出弩箭是我所发? 正当她疑虑不解,思索如何搪塞掩盖过去时,蔺不迟敲敲车壁,“你素日谨慎贯了,今日如此周转设计,是要去见何人?” 今日未让人抓到任何踪迹,然那几支弩箭和离宴时间正巧撞上,怕是让两人均生疑心,她直截了当道:“你也怀疑我吗?” 蔺不迟摇摇头,“你自小有主见,事事会衡量,不会走入歧路的。” 这番话倒没有指明,蔺不言若有所思:“那你直接送我去镜月馆吧。” “什么?”蔺不迟眉头一挑,看向她的眼神中一抹不可置信,甚至想把方才说的话收回,“蔺不言,你是不是过于有主见,真当我不管你?” “咳...此处卖艺不卖身,并非传统风月场所。”她轻咳一声,解释道,“而且我有一友人在那处,是去寻她。” “才来上京多久,连烟柳之地的朋友都有,真小瞧你了。”蔺不迟说完这话,便朝着马车外嘱咐一句,让人掉头前往东市的镜月馆。 兄长向来口是心非,算得上唯一一个与她关系亲近的蔺家人,但再好,目前她还未有全盘托出的想法,于是她试探性询问:“你想要与我同去,见一见吗?” “并非,有些事务要处理。”蔺不迟想了想,又说道,“你在江府好生住着,不必因我搬回蔺府,过两日我来探望姑母。” “甚好。”蔺不言回道,“姑母上回还念叨着没几日可活。” 见状,他也只是笑着摇摇头,让驾车侍者停下,留下几句让其谨慎小心的嘱咐后,独自离去。 待马车再行上一两刻,镜月馆到了。 蔺不言差侍者寻了个帷帽,遮住面貌后才进入。镜月馆虽说是个卖艺不卖身的风月场所,但偏见消除非一日所成,上京人心中风月即是风月。 未免起波澜,她还是收着些好。 一踏进大厅,悠扬琴声响起,中央水池的高台上女子戴面纱,以柳枝为剑起舞,手腕轻轻旋转,墨绿色衣袖同柳枝融为一体,其姿利落决绝,随节奏加快,女子踩着鼓点一步一动,翩跹而舞。最后一道青色光起,柳枝与衣袖一同落下。 一曲舞完,女子退场。 她心道:这人好生熟悉。 正当想着,却猛地撞上一个人,蔺不言连忙伸手拉住此人,以免其摔倒,可不等缓过神,来人反手拉她进了一侧隔间。 随后,一阵轻快语调传来:“你怎么来这儿?” 抬起头,正是高台那位起舞女子,脸上面纱已脱落,蔺不言这才清楚那股熟悉感由何而来,此人乃为姜霏。 这一趟,蔺不言正是来找她,撩起面前纱问道:“姜姐姐,他在你这处还是衍水居?” “在楼上厢房,孟老正在给他瞧伤势,我带你去。”姜霏边说着边领人向楼上去,期间好奇问道,“原以为你会直接寻到衍水居。” 蔺不言解释道:“本想去衍水居,可它位西市较偏远,而镜月馆位东市更近些,他受了伤,该会往这处来。” “你说的没错,正巧碰上孟老今日来后院看明玉的伤势。”姜霏称赞道,随即压低声音说,“他的伤势还不知明晰,听孟老说是中了毒。” “是何毒?” “不知。我一见他受伤,便立刻请孟老,随后我独自来大厅注意风向。” 蔺不言应了一声后,缄口不言地跟人前行,可心中不安感愈发加重。 她不由得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