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瑟女士离开之前,特意要求要和伊迪丝进行一场私人谈话。 被迫在那张奇怪的夏令营门票和莫名其妙的家长同意书上签了字的路易斯叔父递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而同样当着普罗瑟女士的面不得不提前支出夏令营和明年的课本费和零用钱的贝琳达叔母则显得有些复杂,她既钦佩又厌恶地凝视着伊迪丝,那种似憎似喜的目光把她弄得直起鸡皮疙瘩。 “你想离开这里吗?” 等其他人都离开房间以后,普罗瑟女士放下了手中的活页册,表情奇特且关怀地看着她。 “你不用替他们隐瞒什么,”她说,“经过这几天的走访,还有通过对这个房间的观察——你在这里过得不怎么样,对不对?” 伊迪丝有些吃惊,不明白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对不对?但这不重要,伊迪丝。我的任务就是要保证你在成年之前生活得愉快,因为你有这个底气,孩子。你值得拥有更关心宠爱你的家庭。 我本来以为他们威胁了你,但是你看起来并不是那种甘愿受威胁的孩子,告诉我你的想法,伊迪丝。” 伊迪丝沉默片刻,小声询问道:“我会去孤儿院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会,但不会是永久,”普罗瑟女士说,“我们会尽量替你找到一个爱你的家庭,只要有基金会的存在,我想会有不少家庭愿意领养你。” 听到最后一句话,伊迪丝动摇的神情忽然变得坚定起来:“不用了,女士。谢谢您的好意,也许我在这里过得不算愉快,但我觉得留在这里是对我来说最好的方法。” “真的?”普罗瑟女士审视地看着她,想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一丁点儿不乐意。 “真的!”伊迪丝神采奕奕地回答。 事情仿佛就这样盖棺定论,伊迪丝在成年之前留在菲尔德家,他们继续为她提供吃住和学习生活的费用,而在她成年之后将用基金会的钱尽数还给他们。 在此期间,路易斯和贝琳达再也不会对她的去向多管闲事。 就连哈特先生载着一车叽叽喳喳的孩子来到他们家门口时,贝琳达叔母也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快点!伊迪丝!快点!” 詹姆踩在后座椅上,把头直接从小轿车开启的天窗里伸了出来,他冲着菲尔德家敞开的大门大喊大叫,充满新奇地打量着附近的房屋,看起来活脱脱一个娇生惯养又蛮横无礼的街头男孩。 “你的动作比树懒更慢!”西里斯·布莱克也在车后座上,他把脑袋从詹姆的大脑袋旁边挤出来,同样神情兴奋地催促起来。 哈特先生和奥斯顿下车来帮伊迪丝把行李全都塞进后备箱里,好在这个后备箱被哈特先生请巫师改造过,否则一定塞不下五个孩子的行李。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伊迪丝被迫和三个男孩一起挤在后座,如果不是奥斯顿足够瘦削,她现在一定半个身子都探到窗外去了。 “詹姆也要去夏令营,”宝拉回过头有些抱歉地看着她,“爸爸答应一起送他去,没想到他还送了一张票给西里斯,所以他们就都来了。” “‘西里斯’?”伊迪丝重复道。 “是,你也可以这么叫我,伊迪丝。” 西里斯·布莱克就坐在她旁边,没穿外衣,只穿衬衫,袖子被轻率地挽起来,露出一截热乎乎的小臂。 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法兰绒裤子上,考究的领带随着轿车启动而飘荡着拂在伊迪丝的脸颊一侧,害得她打了个喷嚏。 “小心你的鼻涕!”詹姆惊叫起来,但伊迪丝伸手去摸鼻子,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他就和西里斯又笑成了一团。 “有毛病,”伊迪丝心想,“而且很倒霉,这两个人怎么也会去?” 她艰难地转头去看紧贴车门的奥斯顿,发现他正在奋笔疾书着什么,羊皮纸可怜巴巴地躺在他的大腿上,羽毛笔挪动起来也很费劲。 “你在干什么?”她问。 “写作业,”奥斯顿说,“你的作业情况怎么样啦?” 伊迪丝突然顿住了,像是才回忆起来有作业这么一回事儿。 正在观察她的西里斯立刻大笑出声,用肩膀撞了撞詹姆大声说道:“看起来不是只有我们忘记了作业!” “你忘记了作业!” 奥斯顿的羽毛笔突然停住,他猛地抬起头,用此生最震撼的神情瞪着伊迪丝:“你怎么会忘记写作业?” “呃,这是有原因的,”伊迪丝吞吞吐吐地解释,“我得花时间思考该怎么让他们给我签字,你知道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