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知变通!”檐生瞧着凌清秋的背影道。 被认定是一只心善的妖,对檐生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想了一会儿,还是追了上来,解释道: “好好好,我告诉你。我救老头是因为他救过我。当年我未化形之时,就生在这朝河边,有一次被鹰捉住了。” 说话时,檐生撇了凌清秋一眼,这人看起来,就跟当年啄他的鹰隼似的。 “我奋力挣脱,从空中掉了下来,刚好掉在那老头,他当年还是个年轻的,采药的背篓里。” “老头回家发现了我,他是个采药的郎中,没把我泡酒,还给我治好了伤。养了许多年后,我知晓自己就要化形,本想给他一个惊喜,不想却被人抓去了角斗场。后来我在角斗场出来,当年年轻郎中,已经变成老头,还没了儿子。他日日找儿子,我知晓他儿子落水死了,就变成他儿子模样,陪他些年月。” “嗯,是只有良知的妖。”凌清秋道。 “哪跟哪儿啊?我说这话的意思是,我救老头,是因为他从前救了我。你可别坏我名声,我檐生,可是个非常恐怖的大妖!” “以你的灵力,还能对抗这朝河水吗?” “你到底有没有听你我说话啊?”檐生正要质问,凌清秋已经拉起他的脖颈,飞身到朝河上。 朝河水像沉睡的怪兽,感受到周围有强大的灵力,立刻翻滚起浪花,向上涌来。像巨大的口,想要一口吞噬掉,近在咫尺的美味。 “不要命啦?”檐生张牙舞爪的想往上缩,“卑鄙,你可太卑鄙了,原来你就是想那我当诱饵的!” 朝河水一浪高过一浪,翻滚上来,可每次都落在距离檐生脚尖,半寸不到的地方。 凌清秋稳稳攀升,浪退去他下降,浪起他向上。 终于,那河水像被激怒的野兽,狂卷着怒吼向上涌来。檐生也不叫了,因为他也看到了,河底有黑色旋涡,在从四面八法吸食着河水中的灵力。 “弑灵阵?” “是。”凌清秋点头,阵眼就在这朝河水下。 河水向上涌起,眼看就要漫过檐生,檐生恨自己被人制衡,连命都不能左右。只能哇哇大叫: “拉高点,再高点!” 凌清秋用力一拽,檐生发现自己已经进了朝州城。 *** 当当当,叩门声响起。 沈将离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她太困了,昨日忙至夜深,虽然有小花精助力,可还是整个人都累垮了。 符善也瞧出她累,特意让她今日晚些去,多睡一会儿。 反正用木舟送方子,小花精们自会送药出来。 计津平日最爱说话,符善倒是个寡言的,如今有了小花精相伴,符善高兴还来不及呢。昨日工作结束,还专门送了些,司空逸明给太医们准备的山泉水进去。 当当当,叩门声还在。 沈将离翻了个身,四处看了看,原来和白娘、海棠吃饺子,是在做梦。 她还没出朝州城。 门外的人,似乎也不急,三声一顿的敲着。 应该是计津和客栈的小二说过,要送些包子上来。 沈将离半睁着眼,迷迷糊糊的下了床,走到门口拉开门。 看见一张男人模糊的脸,沈将离伸出双手,“给我吧。” “阿来!” 还有一张脸? 沈将离一惊,看清了。 那张脸俊美无比,笑起来带着勾人的魔力。可这只是表象,他冲妖一笑,就意味着是要动手了! 砰的一声,门被沈将离关上了。 “怎么回事?”檐生惊诧,“难道是我长得不够帅吗?” 他又看看凌清秋,“那你也还凑合啊。” “阿来,开门。” “哦,凌大将军啊,我,我还要洗漱一番,你若有事,去府衙找我就行。” “我寻你有正事。”凌清秋的声音传来,沈将离一哆嗦,正事,什么正事? 他要正式和自己谈身份了? 怎么办? 沈将离推开窗户,看看下面,三楼的位置,她带着白玉簪飞是飞不了。 好在窗边有一颗桂花树,她可以爬下去。 沈将离毫不迟疑,她才活了百岁,还不想死呢。 而且,她百岁生辰都是睡过去的,还没正式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