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未可知。”符善摇头。“可就如这老者一家,全家灵力尽失。所以他们现在身上的病症,尽是人族病症,比如老者,便是衰老之症。幼儿年幼,跟着熬了数日,尽显虚弱。反倒这位男子和妇人,虽已失了神力,却看着好些。” “我都没试,你怎知我失去神力的?”男子怒道。 “我师父看你一眼就知晓了,让你试试,是让你自己知晓而已。”计津在一旁道。 男子不信,转手想要召唤火,却毫无动静,他手中连一个火星子都没瞧见。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能断定,这病症因起何处,但我能断定的是,有什么东西……”符善放缓了语速,“在吸食朝州城神族的神力!” “啊?”众人恐慌,“那我们要怎么办啊?” 小男孩眼圈也红了,他已经毫无神力了,“我娘亲要怎么办啊?” 符善对众人道:“诸位乡亲,这判断只为我一家之言。若大家信的过我,我便为大家诊方制药!” “这位符太医的话可信,昨晚水杉他们一家来瞧过,今日精神不少,早上还去帮后街的阿婆了呢。” “是啊,后街阿婆昨日也来过,今日也好了不少,我出门的时候,还瞧见被水杉家扶着坐在门口,晒太阳的。” “水杉家的话能信!” “那我们也信符太医!” “对,符太医,你就说让我们怎么办吧?” “我即刻为大家出方制药,”符善看着众人,又道:“大家可否帮这孩子,把他爹娘送来?” “我去!我还有两分神力。”有身子瞧着硬朗的男人站了出来。 “我也去!”有大婶站了出来,“我还有三分神力。” “我去吧。”老人的儿子也站了出来。 “你不是没有神力了吗?” “我有马车。”男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众人都笑了,就连靠在娘亲腿上的小女孩,也睁开眼睛,看着爹爹咯咯地笑。 “阿来!”符善高声道。 “我在!” “计津!” “师父,我在!” “开方,炼药——” *** 众人安静的围在符善的诊桌前。 无人说话,可那期盼的目光,却胜似千言。 这张药方,符善两百年前,就开始写了。 那时,他亲眼见了,镇妖将军和朗月将军手下部队逝去。 那是何等凄惨! 一日之间,神力尽失,化为人族。 他们本都是几百岁的年纪,这是对神族来说正是壮年。可成为人族,那具身体便再也承受不住,岁月的洗礼。 符善看着他们,从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变成耄耋老人。白发苍苍,满脸皱纹,佝偻着脊背越弯越低,最后抵住膝盖,跌倒在地,无法开口,无法动弹。 那一双双浑浊眸看向远处,无人知晓他们此刻在想些什么? 这些随着镇妖将军和朗月将军,斩杀妖王,救下无数北阳百姓的将士们,就这样用这样最卑微的姿势,倒下了。不是倒在战场,不是倒在对手的刀剑之下。 而是,不明所以,不知如何的,没了神力,拜倒在岁月的长河中。 没有战场胜利时的欢呼,没有作战失利时的懊悔。 甚至无人知晓,他们一身荣光,却死在这连绵的山野之中。 若不是他进山采药,永远也不会有人目睹他们最后的时刻。 他上前一碰,有黑色雾气从将士身上飞出。 太医阁断:这只战场神军,是沾染瘟疫恶疾所致。 可符善知晓,不是。 他们是被人吸干了神力。 因为符善返回北都城才发现,自己也成了那东西的目标。 他眼底有黑色的雾气缭绕。 他是太医,仔细记下自己每一点变化,日日寻找解决之法,终护住大部分神力,可一双眼眸,就此看不见了颜色。 几百年过去了,从他踏入朝州城起,他便能感受到这雾气。 只是没人信他,他看得见的雾气,旁人看不见。 他想说服众人,便只能证明自己依旧医术高超,所以他愿意和护住阿来和计津,愿意和陈山一战。 可是今日,若这些百姓信自己,那和陈山战与不战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