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绝代!” “蔽月羞花!” “桃羞杏让!” “燕妒莺惭!” “倾国倾城!” 终于在这一声声的赞美中,白娘试过了桌上所有的胭脂,还搭配了不同的口脂,玩的不亦乐乎。 最后,只剩下那两盒银朱色的口脂,没动过了。 白娘看了一会儿,拔下金簪。 “娘。”沈将离刚想拦。 就见白娘拉开抽屉,拿出一根黑色的玄丝线的项链,带在颈上。 项链的中间,一颗玉髓绿的珠子,刚好落在她白皙的颈窝上。白娘打开了一盒口脂,用无名指轻轻沾了沾,涂在唇上。 “娘说的没错,这银朱的口脂,果然衬这玉髓绿的珠子。” 白娘笑了,沈将离也笑了,可笑着笑着却觉得鼻尖发酸。 这项链能摒去妖气,却可以保留妖的美貌,是至宝。可它的玄丝线丑,丑的就像那寻常农户家,带在猫奴狗奴颈上的项圈。 沈将离不知,爹是什么样的人? 但知娘那么爱美,却为了爹,心甘情愿带上这玉髓绿的珠子。 她把白娘黑色长发,从项链里,拉了出来,拿起梳篦轻轻梳着。 “娘,你知道百年前,带兵去灭妖族的凌清秋吗?” “三个月前,妖族最后的一支,也被他灭了。” 梳篦顺着白娘如瀑的黑发滑下。 “他今晚就要进城了。我听说他父母皆被妖所杀,对妖极其狠厉。” 沈将离停下来,看着镜子里的白娘,“娘,这段时间不摘这珠子好不好?” 沈家外有结界守护,可这结界挡不住凌清秋那样的人,也遮不住娘这样的妖。 白娘沉默了半响,突然道:“你爹也曾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嗯,”沈将离点头。 世人说爹不过是沈家庶子,纨绔而已。 只有娘,一直相信爹是英雄。 沈将离放下梳篦,扶白娘起身,“天晚了,娘歇吧。” 白娘由着沈将离扶她上了床,躺好,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沈将离给她盖好被子,又坐了片刻,见她不动,才起身去放帘子。放下一半,就听白娘轻声道: “阿来也到了,有心上人的年纪……” 沈将离低头,白娘依旧闭着眼,“那盒银朱色的口脂,你拿去吧。” “那是娘喜欢的,我不拿。”沈将离哄着白娘,“娘不是喜欢事事成双的吗?” “有些东西,娘还是只想要一个的。” 娘是清醒的? 沈将离若有所思的坐了下来。 许久,白娘像是睡了。 沈将离又给娘掖了掖被角,放下另一侧的帘子,才拿了口脂出了门。 关门之前,她看着榻上的白娘,轻声道: “娘,我们离开北都城好不好?一起离开……” 没有回答。 可关门时,沈将离听到一声叹息。 微不可查, 却又那般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