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蓉一连唤了他几次,从老白到白大哥,再到白展堂,最后一遍是姓白的。一次比一次声大,一句比一句不客气,可那人依然一动不动的箍着她。她实在是失去了耐性,心里渐渐燃起了一丝火气。初夏时节,午后正是最热的时候,这人如此贴着她,一时半刻倒还好说,眼下时间越发长了,她已经开始微微的发汗了……可真是叫人难受。 而适才郭芙蓉的那些话,白展堂却是什么都没听到。他满眼满心都是她的一张小脸儿,她一开一合翕动着的双唇,和她略带羞赧的惊鸿一瞥。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那姑娘便又垂下眸子,可目光相接之时,他只觉得脑中发晕,身子飘飘然,如同喝醉了酒一般。 “喂!你这无耻淫贼!快放开我!再不放手我可要喊人了!”这人一定要我骂他才肯罢休吗? 无耻淫贼,听着有点儿耳熟,芙儿这是在喊谁啊? 无耻淫贼……无耻淫贼?? 听到这四个字,白展堂像是回了魂一般,立刻清醒了过来。他缓缓松开箍着郭芙蓉腰身的手,看着她向后退了几步,又抬眼看了看天色,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好像又失控了。他低下头,向后退了一步,默默的将双手背在身后。伸出手指一探,才发觉自己双手的掌心处已然被汗水打湿。渐渐的,感官逐步恢复,他已经能感受到自己的后背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他抬眼看了看站在对面的姑娘,不知是热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只见她一张小脸儿涨的通红,洁白的贝齿轻咬着下唇,眉头微蹙,正垂眸向一旁看去。 “你是傻子吗?这么热的天儿,老贴着我做什么?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三番五次的……什么意思嘛!” 郭芙蓉实在是想问,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上次在屋顶也是这样,抱着她就不撒手,撒手了就不吭声,敢情是抱完了就想跑吗?连个说法都不给?都不用负责任的啊? 她越想越气,心中总是觉得眼前这人藏了无数的话。在她面前,他老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她真的不明白,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呢?虽说她心里确实不排斥与他接触,可总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她心里实在别扭。 “对不住,这次,又是我唐突你了。” “你!……算了,我去喊掌柜的,练的也差不多了,就等赛貂蝉来了。” 又是对不住,又是唐突,这么多次了,总不能次次都是唐突吧?郭芙蓉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让他开口,只好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接着便转身向客栈大堂走去,不再理他。 客栈后院,徒留白展堂一人站在原地。脑中的思绪有些凌乱,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指尖摩挲,一边回味着方才与那姑娘的肌肤之亲,一边想着她说的那些话。 是啊,他不能老是这样唐突人家,不然就真的成了无耻淫贼了。可这个叫法确实也不太行得通,毕竟哪有淫贼像他一样只对一个女子有心呢? 他瞧得出来,方才芙儿是想要他说出他一直想说的话,她想要一个理由,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其实原因很简单,他爱她。 因为爱她,所以才会几次三番的“唐突”了她,可也正是因为爱她,才让他不敢将心中所想说出口。 虽然眼下他们两人都身处同福客栈,可这并不代表他们之间的鸿沟不存在,况且芙儿的头疼病也是因他而起,若是因为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引得她再度发病……他实在是不敢接着往下想,两年前他们是如何在这里重逢的,那一幕他此生都难以忘却,若是芙儿有什么危险,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是了,他就是这样一个瞻前顾后不果断的人。可他爱她,此心日月可鉴。只要芙儿知道自己在乎她,而她也愿意相信自己,这就够了,他想。 (作者有话说:白哥,话不多说,事实将再一次证明,你总是不够的。)